我怀念这个城市。——题记
渐渐的,我发觉我就连这个我熟居的城市也要开始怀念。也许也只有怀念,
这个城市也才会变的让我熟悉一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难以在这个
城市寻觅到一些东西,我开始迷路,我开始觉得站在街道,无所适从。
我居然走在街上,找不到一处可以吃到我想吃的东西的去处。我走在街上,
居然被告知是一段熟悉的路,却完全变了风景。我走在街上,——这个坐了快1
0年公交车的我——居然不知道去某个地方要坐什么车。我走在街上,居然这是
一个繁华的,未知的光景。
不禁,还是要寒暄,对自己,对这个城市。——这究竟是怎么了?还是那一
句别来无恙么?
每个人都在成长,但是每个城市,却都在蜕变。蜕变,不论好坏,只论当下。
眼前如何,成了一种标志。所以,在一个城市生活了20个年头,从有感情,变
成了一声叹息。不是说蜕变的不好,只是,这种‘好’,现在,在这个阶段上,
不属于我。而且,很长时间,也许都不属于我。
或许,人在越往上增长年纪,就越容易怀旧。在自己失去的时候,喜欢回忆
那些美好时光。哦,我不应该说‘人’,应该说‘我’。因为不是每一个人在一
声叹息之后都会怀有一个‘希望’,都会留下‘纪念’与‘惦念’。因为那没有
‘用’。我,些许天生就是喜欢这些没有‘用’的事情。所以,我仍旧在这第二
十一个年头,仍旧对这个城市的记忆念念不忘。王菲有歌曰:人,要多勇敢,才
敢念念不忘。这一点看来,我还是一个足够勇敢坚强,不懦弱不卑伉的人。
依稀记得那一条街道,树荫几乎遮盖了整个天空。人与人之间几乎都是擦肩
而过。坐在自行车后座,看见的都是沿街叫卖的光景。那些遍地的盗版VCD 与打
口CD,些许还有去淘碟的摇滚青年和文艺青年。那种沿街蹲着买碟与买各种商品
的日子似乎遥远万分。
那条街现在砍了树,拆了房,拓了路。路宽了,人心却没宽。汽车喇叭依旧
高啸,占道抢道的依旧蛮横。在这个看上去文明与华丽的外表下,丝毫体现不出
一份文明所应该具有的意义与次序。那么,着拓宽了,改造了,拆迁了的,是看
上去,还是我们的深切的利益呢?
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感受上去密不可分的情感与依托,是不是,已经随着这文
明的步伐烟消云散了呢?
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城市是不是再难找到那些只需要很少的钱就能
吃的很爽很饱的地方。至少,现在来说,这种地方已经属于濒危。
也许,改变的不只是这个城市,还有我们自己。我们自以为可以出入所谓的
‘高级场合’,我们自以为可以开始讲究‘格调’,我们自以为可以做为那些‘
享乐’者。最终,我们发现我们不适应这一切。最终,我们发现我们喜欢路边摊
的味道。因为我们的钱包里的味道越来越淡,也许也只有那种路边摊,才是可以
让我们的钱包和肚子都保持在一个很高的饱和度的根源之所在。
说白了,比起文化巷,我宁愿去划大碗米线。
最重要的一点,我也不否认,我觉得这样是巨省钱的。就文化巷那一杯咖啡
20块钱的价格,我可以添一点请人吃点米线,而且可以吃的巨饱。
我觉得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大声说话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这样我的
夸夸奇谈就不能达到的最好的效果,我们甚至小声的说起了普通话。这并不是我
们喜欢的那种‘儒雅’的味道。我们还是要大声的互骂,我们还是要大声的欢笑
讨论,我们还是要狂笑着指指点点。那样的静默的气氛只让我们觉得压抑。连吃
东西都不敢发出大的声响。
毕竟,我们还是那样的年轻,我们还是那样的粗犷。我们还没有成为一派‘
宗师’,自然没有所谓的‘宗师风范’。我们还是奉行是男人就要大声说话,大
口吃肉,大声欢笑。狂野的在米线馆尽情放肆。是啊,还有多少年能让我们这样
的肆意。
就像这个城市一样,能够肆意寻找的地方越来越少。每个人擦肩而过,却不
见痕迹,却都是陌路。
很多时候,城市就像自己一样,不知不觉间,在岁月的洗涤之下,总会变得
面目全非。
或许历经过最好的年头,或许经历着混乱的时刻。或许,总是在寻找着真实
;或许,一直在期盼着往昔。
追逐过,回忆过,找寻过,失去过,放弃过。在我们一代又一代,一岁又一
岁的成长的日子里,我们生活的城市也在不断的变迁。都放弃了青春,学者适应
时代。
但,我们可以拿着钞票去享受城市的愉悦,而城市,却只能看着自己蜕皮,
一层又一层,最后,面目全非,完全不是那最初的模样了。
那个时候,也许,老人死了,婴儿哭泣。
城市,静静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