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说的,你是把她当作唐梦了?
一开始是,可是越了解她,我才明白她们永远是两个人,无法代替彼此。后
来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来对待,怕她受到伤害,我怕失去身边连你在内的任何人。
现在,你明白了吧?稀饭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我知道他想让自己醉掉。
你,为什么不选择忘记呢?我犹豫着问了出来。
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语吗?其实有时候忘记并不是一件好事,况且,有那么容
易吗?你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喜欢果果了。
不,你还是喜欢着她。我也说过,我已经有了要守护的人了。你应该知道,
一颗心,是装不下两个人的。
一颗心,装不下两个人……稀饭的眼神深邃起来。那她知道吗?
一个人喝酒,回忆就是最好的下酒菜。稀饭很快就醉了,躺在草地上不安分
地睡觉,不时还从嘴里蹦出几个模糊不清的词。
果果,别藏了。在确定稀饭真的睡着了之后,我仰头喝了一口酒,望着天空
说。再像以前那样称呼她,对稀饭和她都是一种伤害。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路灯后不远的地方,一个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伴随着惨白的路灯光,果
果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就像《再生缘》结局时那个死去多时却再度出现,让人分
不清真假的女主角珊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忧伤的味道,弄得人心里很难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果果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也有点肿,显然是哭过好
久。
猜的。刚才我有听到你的哭声,而且,我指了指墓前的两束薰衣草,我和稀
饭只带了一束花。所以,我便试试看你在不在喽。
沉默。
果果,对不起。我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果果好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弄得我更尴尬了。她安静地站着,看着墓
碑说,一年前,姐姐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离开了。她告诉我,要像她那样幸福,在
有限的生命中,找到一个深爱的人,为他默默守护。我没有想到,姐姐说的那个
人竟然是他,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果果看了稀饭一眼,幽怨的眼神又看向了
我,我心虚地扭过了头。
果果,一颗心是装不下两个人的。稀饭懂,我懂,你也懂。
果果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以后还是叫我糖吧,我要把姐姐那份一起
活下去。
我们回去吧,果果!我装作没有听见,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改口,我想她
应该懂我的意思。
她吧了一口气,整个人变得沮丧起来。
(八)
有一份幸福正在离我们远去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点冷了。风不断吹动路旁的树枝,在地上留下斑驳残缺
的影子。送稀饭回家后,我跟着果果静静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看着两人的身
影在路灯下被不断重复地拉长,剪短,我却找不出一句话来赶走彼此间的沉默。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在前面的长椅上休息一下吧!果果转过身拉住我的左手,牵着我到路旁
的长椅上坐下。也许我可以坐着好好想一下该如何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我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却并没有抽开。
小白,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果果抬头问我。
嗯?我有点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
你说过,如果我想哭,你可以借我一个无限期使用的肩膀。果果犹豫了一下,
慢慢将头靠了过来。我怔了一怔,没有避开。
我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去哪?
爸爸去北方工作了,我也得过去,我不想再和我的家人分开了。本来我还有
些舍不得这里,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果果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张了张嘴,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让我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她想
逃避,我也知道挽留是没有用的。况且,挽留下来后怎么办呢?让她看着我和云
芷快乐而难过,还是让稀饭和我看着她难过而难过?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谁能改变。
果果轻声诉说着以前的故事,似乎想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不开心全部倾泻出
来,我静静地聆听,直到她再度安静下来。果果看了我一眼,笑了。我们走吧!
我没有松开果果有些凉的手,牵着她向她家走去。这就当做是给她一次最后
的温柔吧!
人逐渐多了起来,我紧紧地抓着果果的右手,怕她会不小心消失在人海中。
穿过喧闹的人群,内心却始终平静。因为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想起来就觉得温馨。
第二个转角前,我停了下来。果果,这一段路你自己走吧,我不陪你了。我
轻轻地松开了紧握的左手。
果果向前走出了两步,转过身问我,拥抱一下好吗?
我张开双手,轻轻地把她拥入怀中。果果颤抖着轻声哭了起来,泪水控制不
住地打湿了我的胸口。很难受。
拥抱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两个人明明靠得很近,却看不到彼此的脸。
小白,我问你,果果止住了哭,你,有喜欢过我吗?
嗯!
果果离开的那一天,我和稀饭到车站去送她。
我要走了,你们要过得幸福哦。小白,你和她一定要幸福啊!我会想你的。
稀饭,你也是哦,找一个好女孩吧。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这个给你!果果递
过来一个文件夹和一把钥匙。
列车缓缓地开动了,果果坐在靠窗的位置向我们挥手告别。我知道有一份幸
福正在离我们远去。
稀饭,你说,糖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吗?
我看见稀饭扬起的嘴角,弯成一条完美的弧线。
Sweet Dream ...
从新开业了,店主换成了稀饭,而员工就是我和云芷以及班上的同学。当初
果果离开的时候,给稀饭的就是房产证和钥匙,还有唐梦留下的信。
果果再也没有了消息,我想她是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了吧!
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云芷,陪着她过着平淡却又快乐的日子。稀饭还是一个人
孤单地在坚持着,至于他会不会在某一天接受一个爱她的女孩,那就是另一个故
事了。
其实不是故事的结局不够好,而是我们对故事要求得太多。
后记:故事里我们不知道的那些事
唐果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身为同卵双胞胎的她和她姐姐一样也患有先天性心
脏病,至于白泽和秦周知不知道,这是我们无法得知的。
白泽和秦周不知道,他们在天台抽烟时说的话其实唐果都听到了,只是装作
没有听到而已。
白泽不知道,只要他肯开口挽留,唐果就会留下来。
没有人知道,那天唐果被气走之后,秦周和她说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白泽和云芷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没有人知道,秦周那一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秦周那一天其实并没有喝醉,白泽和唐果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没有人知道,唐果和白泽拥抱的时候被出来找白泽的云芷看见了。
没有人知道,唐果最后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没有人知道,秦周会不会再爱上另外一个女孩。
没有人知道……
[ 本帖最后由 银河稀客 于 2010-4-7 21:5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