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故事系列之唐山魑魅
我的老爸是南疆苗族人,由于家中兄弟姐妹甚多,爷爷在我爸七岁的时候就
过世了。苦于没有饭吃,最后14岁的时候谎报年龄,从了军。在军营里也算混
得不错。苗族人在那时候虽然野蛮,但是同样也非常好客,待人友善。所以很多
军人都喜欢和他交朋友。日子飞快的过去,没多久老爸随军开赴抗美援越战场。
当时可谓是凶险异常,去的人十个有9个都死了。还好我老爸是炮兵连的,
抗战后完好无缺的回了国。在那个时候真正恐怖的不是战场,而是国内天灾人祸
的救灾现场。河南大水,唐山大地震,南方饥荒。真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那时候死者1万,那么就有可能是5万。只有真的参加过多次救灾的人才能
看透生死。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就给我们说他在唐山抢险时的经历。
那天天气很冷。由于余震的可能,上级命令驻扎官兵带好装备集体露宿营地
外。到了晚上我觉得很冷(南方人最受不了冷),感觉这两天余震不是很厉害,
就悄悄返回了营房。
躺在床上才觉得身子渐渐回暖,偌大的营房中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到了极点
,只有我的呼吸声。慢慢地,我就睡着了。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最重要的
就是警惕性。我似乎听到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小,但是我却能听到。微微
睁开眼睛,难道也像我这样偷跑进来睡觉的家伙?但是不像,黑暗中一个全身漆
黑,高度大概在1米4左右的黑墩子在我床边来回移动,似乎在等什么?
谁家的小孩子这时候跑来军营。咦!这个体型不像孩子啊,身体实在是太像
油桶了。借着窗外点点星光,看到了它的脸。那是一张画着浓重腮红的笑脸,表
情很僵硬,黑暗中它就盯着我笑。就像个不倒翁,脸直接连着身体分不清哪里是
头哪里是身体。刚想要大喊,在我床前的黑墩子突然往我身上扑来,抱住我的上
半身。没过一会,一个同样体型的白墩子抱住我的双腿。这两个东西的双手就像
铁箍一样紧,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哈哈」的笑声不断从它们的口中传来,不大,但很刺耳。这个时候胸腔中
的空气越来越少。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往旁边一看,我的步枪就在床的另一边。
如果能拿到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来也怪,当人看到救命希望的时候,就算它是一根稻草,你都能发挥全部
的潜力。终于,挣脱了这两个黑白墩子。左手抓住步枪,不断喘息。回头一看,
那两个墩子一前一后的往营房的另一个出口跑去。黑墩子还向后面的白墩子使劲
招手,当时我就火了,拿起步枪不顾大脑有些缺氧就追了过去。由于这两个东西
实在是太灵活,几次想瞄准都未成功。干脆追到底,老子当兵这么多年无论是北
方佬(北方的朋友别见怪)还是美国佬我从未吃过亏,今天要是让我逮到你们。
最后发现这两个墩子跑到了乒乓球室,这间乒乓球室只有一个门,因为以前
是仓库,所以窗很小。当然,故事的结尾老爸冲到里面,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更
不幸的是,他最后被巡夜的营长和连长抓到夜宿营房。这么多年过去,老爸才发
现那个时候听到的声音似乎并不像笑声,更像灾难来临时,人们挣扎的惨啸声。
[ 本帖最后由 笑里藏悲 于 2011-1-15 00:2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