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榜 短消息 big5 繁体中文 找回方式 手机版 广 广告招商 主页 VIP 手机版 VIP 界面风格 ? 帮助 我的 搜索 申请VIP
客服
打印

[玄幻怪异] 【原创】光明之心 (中篇小说—已完结)

购买/设置 醒目高亮!点此感谢支持作者!本贴共获得感谢 X 4

【原创】光明之心 (中篇小说—已完结)

             光明之心第一章辉煌之城的黑夜

  这是小弟第一次在此区发帖,以下小说是鄙人根据龙与地下城规则
原本单纯为自娱自乐而创作的一些文字,背景是被遗忘国度的费伦大陆。当然,如果看官您是忠
实的AD&D粉丝,相信您一定会喜欢的。
PS:真心有人觉得还能看的话,俺会持续跟进的……



               光明之心

            第一章辉煌之城的黑夜

  预言是什么?

  命运又是什么?

  未来真的不可改变吗?

  我只是注视着,用我的双眼静静的目睹着这一切,一切欢乐的、一切沙悲伤
的、一切和平的、一切血腥的…未来…

              —睿智的阿蓝多

  深水城座落在剑湾德沙林河的入海口,是费伦大地上一个重要的大同之地,
由16个有能力且公正的匿名精英组成的的深水城领主议会管理。它受益于优良
的港口,开明的制度,包容的精神和强大的魔法传统,这个传统下培养的善良魔
法师总是强于邪恶的法师。深水城应有尽有,但是却不是一个熔炉,相反,他更
像一个精巧的珠宝研磨器,善意的磨平个人的棱角,让他们的天才闪闪发光。这
个城市的昵称:辉煌之城,一点也不含讽刺意味。人们知道深水城是一个奇迹,
那里的生活比哪里都好,至少在广阔的西部便是如此。

  寂寥的夕阳伴着淡金色的余辉,不着痕迹的徐徐沉入无垠的大海。天色渐暗
然而深水城的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他像一个强健的心脏般永不停歇的跳动着。
正如其名,蜡烛,提灯、油灯和「不灭之火」随着夜晚的降临逐渐点亮了整个辉
煌之城,汇聚成了一个璀璨的星之海洋。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充盈着整个城区,
给这片土地注入无尽的活力,你甚至还能听见胜利之园竞技场中传出的刀剑的争
鸣和阵阵的喝彩声。然而在这繁华之中,却有一座巍峨古朴的高塔默默的守护着
这一切。沐浴在轻柔月光下的白塔直冲云霄,恢宏的轮廓下瑰丽的上古精灵花纹
更为它增添了几分神秘,几座小巧精致的侧塔在天蓝色光桥的引导下绕着主塔缓
缓的旋转,塔四周的空气也受了魔法感染般隐约泛着七彩的光晕。这座塔是至高
奥术艺术的凝结,伟大的深水宫殿在它的面前也不禁黯然失色!巨塔的庄严神圣
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但当人们第一眼看到这座散发着白色微光并与月色交相
辉映的奇迹造物时,就被它动人的美丽所俘获,心底的感动与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各地的吟游诗人极尽优美典雅的词句传唱着它的名字:秩序之塔,当然还包括塔
的主人,传奇大法师克拉克。

  秩序之塔,占卜室。两个悬浮不断上下飞动的小光球支撑起了整个房间的光
亮。时而发出淡紫色微光的水晶球前站着一个有着修长身形的着袍男子,朦胧中
依稀能感觉到他身上不自觉涌动的强大纯净的魔法气息,忽明忽暗之间,唯有法
师手中的法杖上流动的黄金咒文映照着由仗头龙爪紧攥的红色星宝石散发出绚丽
而迷幻的色彩。

  玻璃球上的雾气散去,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老者的形象。老者戴着尖尖的火
红法师帽,漂亮的灰色长须似乎不愿顺从主人的意思一般,调皮的打了几个小卷
儿,深褐色的矍铄双眼像经历了无尽岁月的深井,射出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澄澈的
智慧之光。老者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嗨,原来是你啊,小克拉克,近来可好?」
当老者看清水晶球前站着的冷峻的白袍青年后,期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上次
你抄给我的『赋予灵性』卷轴我用在了我的老海泡石烟斗上,太奇妙了,真的有
用耶!那个…嗯…但是可能由于我平时过多榨取了我那可怜小宝贝的剩余价值。
该死,我本想与他交流解闷来着,可他竟然罢工逃走了!」愤怒的老法师捋了捋
胡须,「我以蜜斯特拉的指环起誓,如果我找到那可恶的小东西,我一定要将烛
堡里最劣质的烟叶塞进他的屁眼,狠狠熏他三天三夜!」老法师似乎为了从刚才
激动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清咳了两声,「对了,你这么急把我从美妙的书堆中揪
出来,有什么事啊?」

  向来不苟言笑的法师塔之主兼深水高阶领主的克拉克脸上这时也在不经意间
流露出一抹温馨的微笑:「赞美阿祖斯,上次和我斗酒,那个先用位移术把酒汇
集到左手指尖再用解析术将酒气化,最终靠作弊赢取我卷轴的某人终于受到了应
有的惩罚。唉…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真希望还能经历这么恬静美好的时光
…」克拉克变得有点心不在焉,锐利的目光逐渐变得弥散而温柔,似乎正细细回
味着他心底最珍贵的记忆。

  老法师像个孩子一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容却在突然间凝固了,表情无比
的严肃,「我嗅到了空气中风暴的气息,孩子,你的平静难掩瞳中的担忧,告诉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克拉克…克拉克?」直到老法师叫了两声,沉浸在回忆中
的克拉克才迅速收回思绪,眨眼间又恢复了冷静自信的形象,就像刚才的一切根
本未曾发生,他用低沉的语调不着感情的陈述着:「3月17日,绝冬城盔神堡
遭突袭,白阶龙师阿卡那战死,神圣战锤『阿什迪那』被击碎。3月29日,在
斗篷森林执行任务的焰拳小队被伏击,指挥官莫林牺牲,女神之剑『瓦斯康纳』
被怪力斩断。4月5日,至高森林强大的精灵游侠埃斯特尔遇害,『森林精灵的
保护者』鹰之弓下落不明。4月11日,炽热之心骑士团在克瑞穆尔的分部被攻
陷,包括西格蒙德爵士在内的圣骑士全部阵亡,『日之刃:晨星』被邪恶法术亵
渎。4月20日,烛堡的反传送法阵突然失效,大批蒙面黑袍法师通过任意门悍
然入侵,卷册守护者乌尔兰特及一些关于上古之战和封印的典籍不知所踪,只剩
下夕暮法杖被不知名可怕烈焰焚毁的残骸……」「费伦也许将经历一场空前的浩
劫…空前的。」老法师用沙哑的嗓音喃喃道。克拉克毫不停顿:「事实的确如此
老伊尔明斯特,这次浩劫将是空前的。多亏烛堡完善的防御体系才能留下敌人细
微的线索,由此可以推出,敌人实力异常强大,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谋杀如此众
多的著名英雄而又在完成任务后瞬间销声匿迹。他们目的明确、纪律严明,手段
残忍而高效。而且最为奇怪的是,敌人最终无一例外的用各种早已被遗忘的黑暗
仪式彻底消灭了英雄们对抗邪恶的神兵。」

  「是不是散塔林会?」「不,老伊尔,散塔林会要聚集如此众多的高阶法师
不可能不引起任何的动静,而且竖琴手同盟方面也没给我任何的散塔林会与这系
列事件有关的消息。」「那你的推测是?」「分裂后的拜龙教没有如此强大的实
力;而我用超感术侦测到阴魂城的诸王子从未离开阴影帝国;处于激烈内部夺权
斗争中的路斯坎奥数兄弟会各大法师绝对无暇他顾;拖雷的的红袍巫师们更是不
可能穿上黑色的法袍,他们会将那看作莫大的耻辱。我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我试图用硬币占卜未来,然而硬币竟然连续三次都在落地静止后立住了,这绝非
巧合,看来未来尚未确定,前方的道路遍布荆棘,可我们仍然握有希望。」「但
我已久未涉世,而且身负誓约,你希望我帮助你什么?」「受制于巨龙森林的魔
法屏障,精确传送术无法与莱尼堡建立连接,而深水城事务过于繁忙,我已经很
久没和札里格哥哥联系了。至于卡萨斯,由于他有阿尔温的星钻保护,任何法术
都探测不到他的位置。老伊尔,你的强大的学生和盟友几乎遍及整个费伦,我希
望你能够派遣可以完全信赖的冒险者去找到我哥哥和卡萨斯,也许他俩是拯救费
伦的唯一希望。」「也只好如此了。那你呢,克拉克?」老法师似乎已经觉察到
了什么,紧张的望着克拉克。年青法师淡然的笑了:「嗨,老伊尔,别担心我,
我早已决心直面命运,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短暂的沉默后,老法师黯然
别开了头:「克拉克小友,愿魔法与你同在。」伴着余音,玻璃球中的老法师影
像逐渐模糊,最后消失了。「愿魔法也与你同在,我的老朋友。」克拉克怔怔的
望着早已失去光泽的空洞玻璃球轻轻的自语道。

  「Teleportabsquelapsus(注:精准传送,Tele
portwithouterror)」年青法师轻拂了一下杖头的水晶,眨眼
间来到了会客厅,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晶莹剔透的科米尔白葡萄酒,以最舒服的姿
势靠在暗红色的沙发上,细细的品啜着。空荡荡的会客厅中霎时溢满了浓郁的酒
香,墙壁上苍白的火焰不安的跳动着,烛光中法师纤弱的身影是如此的孤独而高
贵。

  没有任何的征兆,封闭的房间中凑然刮起了一股怪异的狂风,吹灭了房中所
有的蜡烛,会客厅顿时暗淡下来,唯有从水晶天窗投入的空灵的星光点缀着整个
空间。绝对的寂静再一次将这里彻底笼罩。忽然,一阵令人牙酸的噼啪声粗鲁的
撕碎了平和的静谧,数十个传送门正在极速形成,炽烈的蓝白色闪电不时从尚未
成型的光门中激射而出,门上巨大的六芒星咒符闪着耀眼的光芒,白光还在不断
地扩大。伴随着一声闷雷般的轰鸣,灼人的白光瞬间坍塌在了无尽的黑暗漩涡中,
一群黑袍蒙面者赫然出现在了年轻法师面前。入侵者们清一色身着毫无特色的黑
色天鹅绒长袍,身上没有任何的标志或纹章表明他们所隶属的组织及他们各自的
地位身份,他们塑像般冷冷僵立在那里,不带任何世俗的感情,极寒的冻气随着
他们的到来正肆意蔓延。「你们终于来了。」克拉克将杯中剩余的葡萄酒一饮而
尽,缓缓放下了酒杯,自嘲的笑了笑,「真是遗憾,平时我总痴迷于上古魔法典
籍的研究,而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享受这些香醇的佳酿。」一个黑袍者上前一步,
「两个选择,加入我们,抑或拥抱死亡。」嘶哑低沉的声音在房中久久回荡。而
克拉克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说话的黑袍蒙面者,他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夜空,「也许,
今夜就是我命星的最后一次闪耀了吧。」「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黑袍蒙面者们
站定了方位,将年青法师围在核心。

  「Flammasagitta(注:火焰箭,FlameArrow)」

  「Magicustelum(注:魔法飞弹,MagicMissile)」

  「Vinculumfulmen(注:连环闪电,ChainLight
ning)」

  齐声吟唱着神秘的咒文,迅捷而精确地比划着手势,黑袍法师们以最简洁而
有效的法术向克拉克发动了突袭。霎那间,无数喷溅着炙人烈焰的火矢、泛着紫
红光彩的球状魔法飞弹、嗤嗤的光蓝色闪电同时向年青法师呼啸而去。克拉克微
微转了下身,将手中的大法师之杖重重拄在了地上,杖上的红色星宝石顿时放射
出夺人的光芒。大法师之杖上的法术陷阱被触发,杖头凝成一个光之漩涡,眨眼
间将黑袍法师发出的魔法能量吞噬。

  克拉克启动了法术定序,向黑袍法师发起了反击,「Acidsagitt
a(注:马友夫强酸箭,Melf' sAcidArrow)X3」马友夫强酸
箭三连射!酸箭准确的命中了一个黑袍巫师,他哀号着倒下了,死死的摁着胸口
不断流出墨绿色液体的可怖伤口,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克拉克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个巨型火球在他身前逐渐形成,「C
ommoratioflamenincendiariesglobus(注:
延宕爆裂火球,DelayedBlastFireball)」随着咒语最后
一个音节的完成,火球在黑袍法师中炸开,法术护盾稍微结慢了的法师均倒在了
熊熊的火海之中,烈火中的大厅充斥着人肉被烧焦的作呕气味。

  「Magisplanaconligatio(注:高级位面捆绑,Gr
eaterPlanarBinding)」一组轻微的咒文吟唱声从年青法师
身后传来,克拉克闻声马上作出了反应「Refugium(注:庇护术,Re
fuge)」一个流动着银色光芒的球状护盾瞬间将克拉克笼罩,年青法师纯粹
靠过人的五感和奥术本能躲过了这次偷袭。克拉克循声望去,发声处只能侦测到
微微的热源和缓慢的空气流动。克拉克冷冷的笑了,「Fidusvisio
(注:真实视域,TrueSeeing)」年青法师的双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
立马捕捉到了企图用暗影门逃逸的卑鄙偷袭者。克拉克没有丝毫的怜悯,「Di
gitusfunesto(注:死亡一指,FingerofDeath)」,
他指向偷袭者的食指射出一道橙色的光束,被击中的黑袍巫师的身体像失去了全
部的支撑,无力的软瘫在地上,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然而空洞无神的双眼早已
宣告了他的死亡。

  转眼间,黑袍法师已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战力,然而他们仍然没有丝毫的慌
乱,仍旧秩序井然的与克拉克缠斗着。终于,随着蒙面者中一个首领模样,始终
玩味般欣赏着战斗的高大男子一声呼喝,两个斗篷上镶着暗金边纹的黑袍巫师离
开了东北角,加入了战团。其余黑袍法师均后撤一步,让出了空间。克拉克将大
法师之杖横在胸前,凝神戒备,他剧烈的喘息着,刚才高强度的连续施法让他几
乎虚脱。

  「MalusGladius(注:毁灭魔剑,DoomSword)」两
柄环绕着死亡黑气的魔剑诞生在了一个黑袍法师身前,在他的操纵下,魔剑以迅
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克拉克发动了攻击。与此同时,另一黑袍法师也开始用高亢的
语调吟诵一段冗长晦涩的咒语,「Animaconiugo(注:灵魂束缚,
SoulBind)」,和着咒文结印的手势炫目而繁复。年青法师闪电般做出
了反应,「Speculumeffiga(注:镜影术,MirrorIma
ge)」一串简洁有力的咒文后,克拉克迅速幻化在了众多与其一模一样的的镜
像中,两柄黑魔剑徒劳无功的击碎着一个又一个的幻影。咒声未落,克拉克又施
用奥术之手越过了操剑的巫师,隔空触到了其后另一个专心施法者。「Vinc
ulum(注:禁锢术,Imprisonment)」一股凭空出现的不知名
的怪力把被碰触的黑袍法师生生挤压成羊皮纸般厚薄,并强行将他拖入散发着绿
色异光的虚无之中。而此时黑袍巫师的法术也完成了,他大笑着,被扭曲的脸上,
赤色双瞳迸发出疯狂的光芒,他将被永恒的监禁在一个无法脱出的狭小次元中,
直至世界末日。

  黑袍巫师的魔法产生了效用,克拉克的镜影消失了,无数看不见的锁链将他
死死捆住,链条仿佛有生命一样越收越紧。操剑巫师的狂笑声中,黑魔剑在年青
法师胸口划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克拉克感到体内的魔法正在极速流逝,还包括
——生命。克拉克竭力转动了左手拇指上的曙光之戒,「Adustus(注:
阳炎大法,Sunburst)」,黑袍法师被从指环中涌出的光明烈焰所炙伤,
承受着太阳神的愤怒。「Dicioaddictio,ferio(注:律令:
死亡,PowerWord:Kill)」年轻法师的声音依旧寒冷如冰,似乎
与人世间的任何感情绝缘。至今无所畏惧的黑袍巫师在听到这个咒语后,也开始
惊慌无助的后退,然而一切都晚了,死神张开巨大的双翼盘旋在他的头上,优雅
的挥过了镰刀,黑袍法师眨眼间被分解成无数的粒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有地
上的长袍和法杖能证明他曾在这个世界存在过。黑袍法师中引发了一小阵骚乱,
克拉克趁机挣脱了锁链,他的身体是如此虚弱,精神仿佛被榨干了,年青法师的
脑中忽然变得澄澈而空明,美好的记忆又在他眼前逐一浮现,克拉克意识到自己
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一切都将终结!」他艰难的直起身「Tempesta
sdemoror(注:时间停止,Timestop)」此时,沙漏中的细沙
不再流动,空气在这一刻被凝结,黑袍巫师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他们之前的表情和
姿势,整个世界变成了灰色,一切都静止了。「让我们共同化作尘土吧。」克拉
克开始吟唱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法术,他准备在自己的生命之火熄灭前用龙息术与
黑袍法师们同归于尽。就在法术即将完成之际,一束耀眼的闪光划破了灰色的世
界,留下长长的银色轨迹,穿越时空的宝剑流星般没入了克拉克的身体,首领模
样的黑袍男子不动声色的站在年青法师的面前,死灰的背景中,唯有穿透法师的
剑锋闪烁着诡异的光。克拉克无比惊讶的望着面前的黑袍男子,一个双音节的词
永远卡在了他的喉咙中,大法师之杖从年青法师手中缓缓滑落,他悲伤的阖上了
眼睛……


[ 本帖最后由 jjredicl 于 2011-4-16 00:14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逍遥 金币 +50 真的很好,不过我希望你能把后面文章继续发 ... 2011-4-2 16:42
  • 逍遥 原创 +1 真的很好,不过我希望你能把后面文章继续发 ... 2011-4-2 16:42
  • 逍遥 贡献 +1 真的很好,不过我希望你能把后面文章继续发 ... 2011-4-2 16:42

点此感谢支持作者!本贴共获得感谢 X 4
TOP

  第二章解冻,冰封的回忆

  时光之轮滚滚而过,发生的事情业已发生,未发生的事情尚未发生,

  然而造化弄人,世上既有带来正确结果的不正确选择,也有造成不正确结果
的正确选择,

  但如果抱着什么也不选择的立场一味回避,

  那么,你将注定平庸。

             —雷斯林·马哲里

  卡林港「欢乐黎明」旅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火爆非凡。在这里,一首动人的诗
歌,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一个来自遥远异地的消息均能换得两大杯纯正的北地
黑麦酒,然而大多数人更愿意用五个铜币换一杯廉价可口的瑟伦玉石酒来这里打
听关于各地最新的谣言,亦或找些额外的乐子。

  我坐在酒馆的角落里,木然的呆望着壁炉中欢乐舞动的火焰,也许只有陷入
这充斥周围的嘈杂噪声中,才能让我落寂的心获得一丝平静与安宁。来自剑湾的
旅行者带回了大法师克拉克的死讯,又一位昔日的好友离我而去。眼前又浮现出
金色阳光下,克拉克诚挚的容颜,耳际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久违的痛楚油然
而生,「不,你早已心冷如铁。」我在心底恶狠狠的对自己咆哮,将刚刚涌起的
回忆冷酷的撕碎,碾成粉末后扔入胸中我曾发誓永不触及的阴暗角落。「吾友,
你终于得尝所愿,望你在蜜斯特拉脚下安息。」再一次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感,
我冷冷的对自己笑了,「哈,爱佛迷酒啊,只有你才是我永远的朋友……」

  不知何时,整个旅店安静下来,陌生而又熟悉的旋律响起,在钢琴和小提琴
的伴奏声中,一位不知名的诗人正吟唱着一曲忧伤的歌谣:

  「能否感觉深海的思念?

  闭上双眼能否就看不见海那边滚滚升起的硝烟?

  松开双手能否也遗忘那注定战火中湮灭的相恋?

          冥冥之中的相见海风弥漫的微咸

  追随瓶中的碎片我的眷恋再看不见那瞳中红焰照亮黑夜融化我心中冰坚

       再听不见那温柔声线拢我双肩说守护我的誓言

             无法再次重现的画面

  我沉没深海的心田仅存你容颜再睁开眼是否就看得见海尽头蔚蓝纯净的世界?

  张开双手可能够触碰到从未曾奢望拥有的幸福?

          永恒之中的离别漫天白雪的轻舞

  融入海浪的琴弦我的思念无法实现许下的诺言冰冷刺骨是深海的孤独

       短暂的喜悦转瞬不见命运深处是我心无尽悲苦

            连生命最后爱你的语言

  也随眼角滑落泪水消失不见为什么由一生的伤悲换不来这份爱兑现?

  为什么这残酷的世界让我们相恋却不能再见?

       蓝天是鸟儿翱翔的世界深海的我却无法再看见

      终有一天在时空的尽边海天相接经时间淘洗的岁月

         你的脑海还会否浮现那张被你深埋深海

  曾美丽的脸?「

  (注:歌词自《深海的孤独》)

  旋律如巨浪般强烈的撼摇着我的身心,拨动着我胸中那根久未碰触,早已麻
木的心弦。潮水般涌起的记忆轻易冲毁了我精心构筑的大堤,被遗弃的记忆碎片
在我脑中逐渐拼接、重组,自行嵌入被我刻意省略的记忆残链中,最终整合成形,
我被一幅幅光一样在我脑海中穿梭而过的往事彻底淹没,再也难以自己。早已忘
记如何哭泣的我,此时眼中噙满了泪水,为了不使头脑胀裂,我弯下腰,努力用
左手扶住了前额。一位好心的酒吧侍女走过来问我是不是不大舒服。我勉强的笑
了笑,回答她说不要紧,只是酒后有点头晕。她于是莞尔一笑,转身走开。望着
她离去的背影,耳畔还环绕着旋律的余音,我的思路渐渐清晰。下意识摸索到胸
前早已黯淡的紫色星钻,我想起了在过去的人生旅途中失却的许多东西——蹉跎
的岁月,死去或离去的人们,无可追回的懊悔,是的,还有那美丽的至高森林。

  视界逐渐朦胧,我仿佛又回到了至高森林。即使在经历过十六度春秋的今日,
至高森林中那一幕幕依旧记忆犹新,我对那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的细节的感
受都是如此的真切,甚至能用手临摹出每一处纹理。那日的夜空是如此的清朗,
星光透过叶尖的缝隙洒满了整个森林,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温馨的霏霏细雨,
将夏日的尘埃冲洗无余。清爽的微风中混着青草的芬芳,万籁俱寂,唯有偶尔若
有若无的虫鸣,细微得如同从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处传来似的。

  真是不可思议,那夜她拉着我的手漫步在月光铺就的梦幻小路上。然而再美
的风景我也无暇留连,我只能感觉到掌中小手滑腻温柔的触感,只能听见自己砰
砰的心跳,只能任由自己的脚随着心仪的女孩亦步亦趋……阿尔温系着天蓝色的
发带,淡金色的秀发瀑布般呈流线型倾斜而下,侧脸时,你能看见他白皙而小巧
的尖耳朵。有感应一般,她回过头,朝我甜甜的一笑,微微的歪头,轻轻的启齿,
像审视珍宝一样定定凝眸注视着我的双眼,仿佛在捕捉天际中转瞬即逝的流星。
她的眼睛如此的深邃而清澈,令人怦然心动,我只是呆呆的回望着她。

  她终于忍不住问:「嗳,大木头,你呆望什么呢?」「呃…我…今天的星星
好美…」阿尔温假装不满的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了下巴,「我有个好消息,但要
想知道这个消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噢…什么问题?」「你爱我么?」
我看着她极少流露的严肃表情不禁噗哧笑出了声。「不许笑,快回答我的问题。」
「爱,当然爱。」「当真?」「当真。」「毫无诚意。」「那要怎样才成?」
「要你说爱我,比任何人都爱。」我竭力收敛起笑容,刻意使自己显得严肃一点,
「卡萨斯爱上阿尔温了,比任何人都爱。」「再说一次。」「十六年后我会再说。」
「十六年才说一次?」「嗯。」「……小气鬼。」「这下总算可以了吧?」「勉
强合格。」阿尔温偷偷觎了我一眼,而后做了个鬼脸,「里克叔叔终于同意咱俩
的婚事啦,艾拉斯卓女士决定在银月城为我们举行婚礼,而且据说崔斯特也要来
祝福我们呢!」她对我妩媚的一笑,仿佛在说自己并非说谎。「真的?」「嗯!」
「哦,是这样啊。」「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我…我兴奋啊。」「哼,看不
出来,你兴奋到啥程度?」「…就像第一眼看到咱俩的孩子一样兴奋!」阿尔温
微微一怔,随即羞涩的别过头,淡淡的红晕从她脸颊升起,「人…人家才没答应
要和你…」我不再言语,微笑的望着她。「你…讨厌!」阿尔温更不好意思,把
头藏进了我的怀里。我顺势轻轻将她抱住,她便把头搭在我肩上,冰冷的鼻尖贴
着我的脖颈,尔后一动不动,仿佛在数我心跳的次数。我感到颈间兰花般轻微的
鼻息,心中一股暖流涌过,大脑一片空白。

  少顷,她轻轻抓着我的手,悠悠的叹息道:「我最近老做一些可怕的梦,梦
见自己跌进一个无尽黑暗的深渊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心里想着你,
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我好怕自己永远被困在那里,再也见不着你了。」「傻话。」
我怜惜地抚着她的秀发,「我不一直在你身边么?」「是啊,现在我这么紧靠着
你,就什么也不怕了,心里好欢喜。」「那还不简单,永远这样不就行了?」
「这话——可是心里的?」「嗯,我发誓守护你一生一世,再也不让你孤苦伶仃。」
「永远?」「永远。」阿尔温抬起头,将双手温柔的搭在我肩上,再一次目不转
睛的凝视着我的眼,那闪烁着晶莹泪花的瞳仁深处,蕴含其中深蓝色湖水般的液
体旋转出美丽得不方物的图形。如此动人的眸子久久的注视着我,充满了爱怜。
她动情的一笑,解下了自己颈上剔透的紫色星钻,细心地为我系上,随后掂起脚
尖,轻轻的吻上了我的唇。仿佛一股电流通过全身,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沐浴
着月色,我们就这样紧紧地相拥,月光投射的树影在我们身边微妙的滑行开来,
像一泓清泉中泛起的涟漪……

  「喂,你是一位剑士?」悠远而熟悉的精灵语调迫使我回到现实,我收回思
绪,把视线聚焦于打断我的声源——一个精灵女子。当我把目光移到她脸上后,
便再也无法移开。清丽脱俗,嘈杂脏乱的酒馆之中她就是那唯一的光亮。「阿尔
温!」我嚯的站起来,悲喜交集,是因为喝醉了吗?我仿佛又回到了至高森林,
我的阿尔温用她澄清的蓝眼睛望着我。「我…我只是看到了你身边那把棕色布条
缠住的剑…」似乎被我凑然的癫狂神色所惊吓,精灵女子后退了两步,但旋即又
恢复了镇定的傲然之色,「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我是贤者伊尔明斯特的弟子,
阴影谷的悠兰达·晨歌。」我一惊,回过神来,仔细打量,才发现精灵女子虽与
阿尔温极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她一头火红的卷发,灵动的褐色眼睛流露出无
穷的活力,微扬的嘴唇更像在张示她的高傲与不羁。我细细的砸磨着她的话。
「抱歉打扰了。」悠兰达见我没回应,转身欲走。「等等!」「嗯?」「你提到
伊尔明斯特?」「那正是吾师。」精灵女子转过身,「难道你认识恩师?」「唔
…还算凑合吧。」「还算凑合?」「你刚才好像还问我是不是剑士?」「是的,
伊尔明斯特老师派我寻找扎里格和卡萨斯大人,我的队伍还差一个剑士,阁下是
剑士么?」「勉强算是吧。」「勉强算是?」悠兰达将信将疑,似乎对什么事踌
躇不定,而我憋住笑,饶有兴味的望着她。「那个…你…」「我对自己的剑术还
是有点自信的。」见她窘迫的样子,我试图打消她的疑虑,「我还曾是银辉骑士
团的成员呢。」「当真?」「以提尔之名起誓。」悠兰达好像终于相信了,她显
得有些兴奋,「你愿意加入我们么?酬劳是……」我假装没听到她说话,故意反
复摸索着身上空空如也的口袋,作苦恼状:「啊哦,今天喝了这么多酒,而我怎
么一个字儿也没带……」悠兰达会心一笑,打了个响指,「酒保,埋单——」默
默望着她脸上的酒窝,醉意涌上来,「真像。」我低低的自言自语。就这样,我
以十几个铜币的价钱就把自己卖上了悠兰达的贼船,但我心甘情愿,不只因为我
喜欢冒险,更因为我心中那抹用整个生命也无法忘记的思念。


[ 本帖最后由 逍遥 于 2011-4-4 22:10 编辑 ]

TOP

              第三章星旋山脉

  如果你对痛苦麻木,将对任何事物麻木,

  包括快乐、欢愉、幸福…甚至是爱。

  我们必须坦然的接受幸福或灾祸,…这…胜于麻木不仁,

  记住,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阿尔温·星光

  穿过广袤的卡林沙漠,趟过蜿蜒的阿吉斯河,越过险恶的迈拉特玛丘陵,旅
经恢宏的泰瑟尔堡……我们沿着宝剑海岸一路北行。由于悠兰达口中「该死的」
卡萨斯大人目前不知身在何处,因此我们决定先到巨龙森林寻找「风暴使者」扎
里格爵士。

  上次这么长时间呆在同一个队伍里旅行是多久了,我问自己。自莱尼堡与半
神巫妖麦肯瑞尔的决战后,昔日的伙伴死的死,散的散:扎里格和葛瑞娜留在了
莱尼堡带领当地的人民重建家园;克拉克回到了深水城秩序之塔继续进行他无止
境的魔法研究;而我则带着阿尔温的星钻与一颗破碎的心浪迹天涯……

  我时不时加入一些小冒险团队赚取佣金,或者替某个法师学徒找些简易的施
法材料,或者接受某个小商队的护送任务,再或者帮助某偏僻的小村庄解决一两
个微不足道的小怪物,一切都波澜不惊。我用无趣的冒险打发更无趣时光,靠佣
金换得的烈酒麻痹自己的神经,颓废潦倒,醉生梦死…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我
坚定不移的恪守着自己的信条——绝不在同一个小队停留过长的时间。我怕投入
感情,我怕失去,没错,我怕,我怕投入的感情越深,最后被伤得也就越体无完
肤。然而当我第一眼看到悠兰达就知道事情要糟,她与阿尔温实在太像了!我没
办法控制自己,真是好笑,我竟自己打破了信条一直赖在现在的队伍中,每天我
都告诉自己该离开了,但我每天又因各种自找的理由而留了下来。唉,阿尔温,
我确实没救了。

  惬意的享受着和煦的阳光,我扛着剑懒洋洋的落在队伍的最后面,怀揣着感
慨的心情打量着伙伴们的背影:穆拉是个刚通过残酷试炼的德鲁伊,悠兰达是个
法术还算凑合的魔法师,而杰克则是个爱舞弦弄琴的吟游诗人。穆拉虽然平时沉
默寡言,但战斗中却毫不含糊,他熟悉动植物的知识和力量,可以操控愤怒的暴
风、初升朝阳的能量、灵巧的猎豹以及自然的回春之力。必要的时候他会变成巨
力的猛熊,义无反顾的战斗在队伍的前方,用宽阔厚实的身躯为伙伴挡下敌人的
攻击;悠兰达作为伊尔明斯特的学生,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她总能在战斗中敏
锐的捕捉到机会,冷静的适时施放出正确的法术,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油嘴滑舌
的杰克则拥有与众不同的音乐天赋,蕴涵着魔力的音符总能激励伙伴们的斗志,
击溃敌人的心防,阴影中的冷箭和利匕更给敌人意想不到的威胁。而我,就老老
实实的扮演自己的小「剑士」角色,突击敌人,保护法师,尽力在不显露自己真
正实力的情况下控制住局势,注意不让他们真正受到重创。若要玩儿真的,迄今
遇的敌人都会在几招之内毫无悬念的躺在我的剑下。跟着他们一起,我再次感受
到血脉中沸腾的热血,回想起年少时的一些雄心壮志。年轻,真是一笔巨大的财
富。

  「喂,卡尔,你老这么拖拖拉拉的,我们抵达巨龙森林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
月?」悠兰达转身娇声喝斥,亮丽的阳光把她的汗毛染成金色,记得阿尔温以前
也总是这么叫我。「又发呆,还不快点!」「噢…知道啦。」我无奈的耸耸肩,
不情愿的加大了步伐。「麻雀终于盼见了他同病相怜的乌鸦兄弟。携手联盟,女
王的暴政定将终结,机会就在眼前!哦,多么澎湃的欣喜!喜悦的诗篇如排山倒
海,淹没了这麻雀的心!」

  杰克似乎心不在焉的望着天,又开始哼着他的小调。「死杰克,你又找打?」
悠兰达斜了杰克一眼,但杰克一定是被风景迷住了眼,依旧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他
的琴弦,「女王的阵阵咆哮犹如剑刃寒光闪闪,然而一切均是幻觉,愤怒正是虚
弱的表现,命运并非混沌,麻雀才是最后的赢家!」我偷偷拉了拉杰克的衣角,
小声地说:「哦,杰克,真佩服你无畏的勇气,我将毫无保留的支持你挑战强权。」
「真是太棒了!可爱的小杰克,我向你保证,要是再听见你瞎哼哼,我马上用变
形术遂你的愿。变成了麻雀,不就更方便你在动物园里表演了嘛,嗯哼?」悠兰
达好整以暇的玩弄着她的法杖,一脸坏笑。「啊,是尊敬的领队大人,难道无知
的我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杰克脸上堆满了悔恨,「嗯,一定又是我那张该
死的烂嘴,放心,晚上我一定会用双倍的食物塞死它。」杰克边说还边悠闲的掏
了掏耳朵,「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小姐,我究竟说了什么啊?」「你!」悠兰达
急得涨红了脸,「哼,你就是知道。」「我就是不知道啊。」杰克无辜的摊开手,
表情纯洁得就像刚打娘胎里出来的希特勒,「穆拉,你知道么?」「呃,抱歉,
我对诗歌实在一窍不通。」再严肃的表情也掩不住穆拉脸上的笑意。「哦,原来
穆拉也不知道啊,这下可麻烦了。」杰克遗憾似的摇了摇头,随后用手肘狠狠捅
了捅了我,还不时冲我眨着眼,「卡尔,你应该知道吧?」「卡尔我知道你最好
了,实话实说!」悠兰达开始向我求救。「卡尔你快说。」杰克也不断催促。我
望了望杰克,又望了望悠兰达,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哈!卡尔也
不知道,真是的。」没等我说完,杰克便抢过话头,胜利似的看着悠兰达。

  「你…你们三个…欺负人!」悠兰达一副要急哭了的样子,那楚楚动人的神
情简直和阿尔温一模一样。我再也按耐不住,上前一步,「阿尔…啊不…悠兰达,
其实…我…」杰克一把将我拽到身后,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知死活的哼了起来:
「诸神滑动时之砂,女王报应终到达,啦啦啦,老天终于开眼啦,开眼啦…」不
知不觉,悠兰达已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脸上涌起残忍邪恶的笑容,我本想提醒杰
克,但他过于沉浸在了新诗的创作中。「亲爱的杰克。」悠兰达的语调过于温柔
了,我别过头,已不忍目睹即将发生在杰克身上的又一起血腥惨案。「嗯?」杰
克仿佛才回过神来,一脸死相。

  「砰!」一个火球在杰克头上迎面炸开,呛人的浓烟过后,他漆黑的脸上只
剩挺立的爆炸头依旧在顽强的抵抗着「强权」。「唉,又没把握好火候,不过焦
麻雀也不错。」悠兰达像个天真的小女孩般兴致勃勃的望着杰克,如非亲眼所见,
你绝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咕嘟」,尽管一路上对这样的情形早已习
以为常,我仍然不禁咽了口唾沫。「新发型不错,自然制造,和谐之美。」穆拉
评价。「我的乌鸦,我的盟友,你竟然对麻雀见死不救?」可怜的黑脸杰克用悲
愤的眼神看着我呜咽道,「你不说过要支持我的么?」「我是说过要支持你,但
仅限于精神上的…」「啊——」杰克惨叫一声,我真担心他会呕出血来。「说过
不要打脸的!呜呜……」杰克的哀号和着悠兰达欢快的笑声织出了奇怪的旋律,
在星旋山脉上空久久回荡……

  时近正午,似火的骄阳无情的炙烤着大地,天上的云彩不知何时隐匿了行踪,
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我不自觉的用舌舔了舔愈发干燥的上唇,顺便把腰带松开
了一些,以便更好的散热。伙伴们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个个都无精打采。尤其
是杰克,像个晒焉的茄子般耷拉着脑袋,拖着他的破琴虚弱的挪着步子。

  我正踌躇着是否昧着良心再拿可怜的杰克开涮,以调节下沉闷的气氛,来提
升大伙的士气。不料前方树荫下一瞬不正常的折光引起了我的注意,凝神望去,
却又没再发现任何的异样,难道是我极度疲惫后的错觉?不,多年的冒险生涯早
已使我的五感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一片树叶的飘落也休想逃过我的眼睛。从
腰间沉寂多年的长剑传来的微微震动印证了我不详的预感,凝滞的灼热空气中隐
隐蕴着杀机,未知的危险正在步步进逼!「大家小心——」我警告的话音未落,
一个发着暗灰色幽光的小球在我们身前不远处破裂,伴随着浓烈的腥臭,黏湿的
巨型蛛网向我们极速蔓延。该死,是蛛网术!我本能的就地一滚,避开了这次攻
击。然而出其不意的变故却让毫无防备伙伴们措手不及。在头部遭受莫名的重击
后,早已精疲力尽的杰克被无声的淹没在了汹涌而至的蛛网中;穆拉正努力和缚
住他双腿的粗大蛛丝作着无谓的斗争;而侥幸未落入法术作用范围的悠兰达正要
帮助穆拉,一把泛着妖艳绿光的闪亮宝石匕首却已无声的抵住了她的喉咙,五个
袭击者从阴影中显露了身形。

  「克洛斯特,你这家伙真不够意思,所有的娱乐节目又被你一个人包办了。」
一个铁塔般的野蛮人粗声粗气的埋怨到,坚实的肌肉完美的契合在他身体的各个
部位,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一架精密的战斗机器。灰袍的法师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并没有回答。「太棒了,他们果然走的是这条路。」野蛮人上下打量着我,低沉
沙哑的嗓音难掩兴奋。「怎么样?我就说嘛。」声音来自于宝石匕首的主人,一
个身着耀眼宝蓝色镶金斗篷的男子,兜帽的阴影恰好遮住了他的面容。「哼!就
算这次你碰巧是对的,霍达克也永远不信任你,可恶的黑暗精灵。」「好吧好吧,
对于你,我的利剑就是答案。」「你们两个混蛋快给我闭嘴!该死的,把天杀的
的怒火留给眼前的家伙吧,我们任务在身。」有着鹰钩鼻的瘦削黑袍男子似乎是
队伍的首领。「可是,头儿?」「闭上你的鸟嘴,我可没再说一次的耐性!」摄
于强盗头子的威严,大块头野蛮人把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我的剑锋渴
望着饱饮敌人的鲜血,杰瑞蒙,下令解决他们吧。」两耳穿满耳钉,左脸有着可
怖纹身的女战士不耐烦的摩挲着剑柄,急切的望着强盗头子,满脸嗜血之色。
「你总是这么性急,我的甜心。」杰瑞蒙阴险的笑了。「莲娜,我突然有个绝妙
的主意,我打赌你会喜欢的。」

  「把你肮脏的手拿开!否则我……」悠兰达还在奋力的挣扎,而牢牢制住她
的黑暗精灵无动于衷,没有丝毫的表情。「EvocoFulgur(注:召雷
术,CallLightning)」被蛛网困住的穆拉准备召唤雷电向敌人发
起攻击。「住手,穆拉!」我扭头用从未有过的威严眼神制止了穆拉,他困惑的
停下来,用询问的目光焦急的望着我。「这样悠兰达会有危险,相信我,我自有
办法。」我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的说,穆拉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但
仍然紧紧的握着拳头。「啊,这样就对了,看来还是有聪明人。我建议你应该听
他的,小德鲁伊。」杰瑞蒙狞笑着靠近了悠兰达,「嘿,把眼睛揉一揉,放亮招
子看清楚。一把锐利的小家伙正架在这位小妞的脖子上。我可不希望我同伴的手
……滑那么一下。」

  黑袍牧师边说边对自己比了个割喉的姿势,他的同伙中顿时发出一阵粗俗的
笑声。「只有懦夫才拿女性人质作挡箭牌,你们中间就没人有胆量和我光明正大
的作战了么?」我试图用激将法激怒对方以争取机会。「谁是懦夫?!」野蛮人
霍达克与女战士莲娜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可是杰瑞蒙一个手势就阻止了他们,
黑袍牧师再次微笑的看着我,「正大光明的什么?噢,你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吗,老哥?我们只是为财卖命的可怜赏金猎人,你还要我们『正大光明』?我们
的任务就是要这女孩的命,先生!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能开出比我们雇主更高的
价格,我们也很乐意为您效劳。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得到……好吧,也
许只有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过阁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时是谁掌握着
主动吧?」「你们要多少?」我故意拖延时间。「五万金币?十万金币?我的记
性可不大好。克洛斯特,到底是多少来着?」杰瑞蒙悠闲的望向一旁的灰袍法师。
「要高过我们目前雇主的话,他们得付十三万金币,头儿。」「哦,十三万金币
换一条可爱女孩的性命,对你们来说可真是一笔合算的买卖。」杰瑞蒙吃亏似的
摇了摇头。「十三万金币,这根本不可能!」

  穆拉握得拳头都发白了。杰瑞蒙没有理会他,依旧凝视着我,「你怎样看,
先生?」「金币的事自然会解决,先放开她,我来当你的人质。」看到悠兰达无
助的双眼,我不可能无动于衷。「哈哈,看来我们已经演到了这出小表演的高潮,
伟大的男主角要自我牺牲啦。我好很奇我们这位小姐对这提议有什看法?说吧,
女孩。」「别跟这群人渣打交道!他们不会信守承的。」悠兰达强忍着不让泪水
流下来,锋利的匕首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压出了深红的印痕。「首先感谢你的赞誉,
我想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小姐。」强盗头子转过身来,满脸的同情,「好吧,
看来她似乎不怎么欣赏你的计划。你说该怎么办呢,勇敢的家伙?」「用我来当
人质代替她。」在强盗们的哄笑声中,我把腰间从不离身的佩剑解下来放在了身
前的石块上,「你看,我现在手无寸铁地站在这里。来吧,让我们把事情变得简
单一点。」「如你所愿,就让我们把事情变得非常非常简单!现在是娱乐时间,
霍达克,他是你的!」野蛮人应和一声,举着硕大无比的银色双刃战斧咆哮着向
我猛冲过来。悠兰达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利用黑暗精灵此时短暂的懈怠,狠狠
咬在了强盗执匕的手上。「啊——」黑暗精灵一声痛呼,悠兰达趁机挣脱了出来。
「克洛斯特,解决她!」杰瑞蒙气急败坏。

  就是现在!电光火石间,我用右脚挑起身前的剑,用手接住,然后侧身避开
了野蛮人雷霆万钧的一击。这么多年,手中的剑再次和我产生了共鸣,「黎明将
至。」我低声喃喃着解开了缠住剑的棕色布条——一柄简朴到了极点的剑,它看
起来甚至比费伦大陆上最普通的剑都来得平凡。是的,它实在太平凡了,但是它
毫无缺点,完美无瑕。「哈哈,就凭这把破剑?」野蛮人大笑着再次抡起他的巨
斧向我横扫,女战士莲娜也手持双剑从我背后袭来。我蹲身躲过头顶呼啸而来的
巨斧,反身猛力一剑隔开了莲娜的长剑,莲娜失去了平衡,摇晃着步步后退。没
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莲娜的胫骨就是一记重踢,女
战士应声而倒。正准备补上一剑,耳边虎虎的风声提醒了我,我本能的收紧背部
肌肉闪身向前,身后劈来的巨斧离我后背只差两英尺。

  「去死吧!」霍达克已经怒不可遏,他疯狂的挥舞着战斧,旋风般向我扑来。
我避开野蛮人巨斧的锋芒,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与其周旋。很快,费力挥动这把
沉重斧头的后果开始显现,野蛮人的动作逐渐变得滞重,反映速度也没开始那么
快了。尽管这变化是如此的细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霍达克重重一斧朝我
左肋砍来,然而之前他向右回身蓄力的动作早已暴露了他的意图。我左肩一沉,
将剑斩在野蛮人的斧柄上,并让剑锋顺着斧柄朝他的胸膛突刺而去,高速移动的
剑锋和斧柄摩擦出的耀眼火星四处飞溅。从未有过的凄厉寒意自霍达克心底传来,
他血红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瞪着深插在自己胸口的利剑,了无生气的硕大身躯轰然
倒下。我抽出剑,转身直面刚从地上爬起的女战士。「求您发发慈悲,别杀我。」
莲娜扔掉手中的长剑哀求道。「慈悲?你们杀人越货,践踏生命时发过慈悲吗?」
我冷冷的回应。「我只是…」莲娜缓缓向我靠近,逐渐提高了音调,「我只是想
品尝你的鲜血,愚蠢的家伙!」莲娜突然一个箭步向我冲来,袖中滑出的短剑直
取我的右侧。我猝不及防,急忙闪身躲避,女战士手一翻,短剑向上划出一道弧
线,顺势刺向我毫无保护的咽喉。习惯性的冷酷笑容在莲娜脸上浮现,这是一个
经典的完美杀招,无数的英雄由于此招成为了女战士的剑下亡魂。我只是略略的
向左一侧身,任由短剑刺入我的右肩,几乎同时,我将剑递进了莲娜的腹部。
「该死的是你,卑鄙的女人。」这次,我再没给她任何的机会。

  另一边,穆拉和悠兰达正联手苦苦招架着灰袍法师凶猛的攻势,他俩的神术
与魔法都被克罗斯特用法术护盾巧妙的弹开了。「无知的蝼蚁!Glacies
murus(注:冰墙术,WallofIce)」灰袍巫师挥手就是一道冰墙
犹如数百匹狂奔的冰马朝穆拉和悠兰达的方向直压过去。我纵身一跃,将剑高举
过顶,对着扑面而来的冰墙猛力斩下。「卡尔,小心!」悠兰达发出了担心的惊
呼。可是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此刻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我手中那柄毫不起眼的
平凡之剑不知何时笼罩在了无比柔和的白光之中。那光使人安心,让人宁定,也
许只有在多元宇宙诞生之初,那颗最原始的恒星才能拥有如此谦卑而纯净的神圣
之光。剑锋到处,势不可挡的冰墙无声的消融。我毫不停顿,轻念祷文,「Re
solvoveneficus(注:解除魔法,DispelMagic)」
克罗斯特的法术护罩在瞬间瓦解。「穆拉,快!」没等我提醒,穆拉早已心领神
会。「InsecarePestilencia(注:疫病虫群,Insec
tPlague)」「不——!」绝望的惨叫声中,灰袍法师被穆拉招来的漫天
虫群所吞没。

  「苍白的正义。」一直袖手旁观的黑暗精灵认出了这把剑。「苍…苍白的正
义?你…我知道了,你是黎明审判者,卡萨斯。」强盗头子眼中的骄横狂妄之火
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卡萨斯!?」看来吃惊的
并不只是杰瑞蒙。我对周遭的情形没有丝毫理会,只是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杰
瑞蒙。「别…别过来…」强盗头子颤抖着将他的符文战锤架在胸前,妄图作最后
的抵抗,同时尖声命令一旁的黑暗精灵,「阻止他,快!该死的卓尔精灵,别站
着不动,我叫你进攻,我命令你!我——」宝石匕首无声的插入了强盗头子的后
背,「你…你竟敢…」杰瑞蒙无力的跪倒在地,战锤「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试图伸手拾起自己的武器,但钻心的的疼痛袭来,「我是不会死的。」杰瑞蒙
嘶吼,「不会是我,不会是杰瑞蒙…」他还在徒劳的挣扎,但气息渐渐微弱。

  我迷惑不解的望向黑暗精灵,仿佛为了回答我的疑惑,卓尔拉下了他的兜帽。
黑暗精灵拥有一张英俊的脸,童山濯濯的脑袋上扣着顶大得离谱的宽檐帽,帽上
插有黛翠玛鸟的羽毛。制作精美的眼罩遮住了他的一只眼,另一只闪着红光的眼
中燃烧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热情感染力。他更像一个无害的话皮囊诗人而非让人闻
风丧胆的魔索布莱城达耶特佣兵团的首领。「贾拉索,是你。」我直视着卓尔的
眼睛,「你来做什么?」贾拉索迎上我的目光,优雅的露齿一笑,「我的脚只听
我自己的命令。」他边说边摘下帽子,用右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但是我承
认,最近的确有一些琐事困扰着我们『无所不能』的八脚恶魔女王(黑暗精灵信
仰蜘蛛神后罗丝)。我受了第一家族的…呃…请求(黑暗精灵是母系社会,女性
拥有绝对的权力),来地表做一些调查。」贾拉索的眼睛仿佛洞悉了我内心的想
法,「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和那些废柴赏金猎人在一起?哈,除了收集信息外,那
也是我对自己无聊地表旅行的一点调剂。」

  见我没有搭理他,卓尔精灵将帽子扣回头上,说了一句与其说是推论不如说
是结论的话:「你忘不了阿尔温。」阿尔温,这是十六年来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
提到这个名字。自己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和从别人口中轻易的说出,带来
的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感觉,不同的震撼。「你还在逃避。」我没有接下去,也没
有机会接下去,因为贾拉索略微调整了下他帽檐的角度,立刻继续道:「现在可
不是浪费时间沉浸在过去的时候,我要把对你某位故人有重大意义的物品下落告
诉你。」「那是什么?」「9月8日,到阿斯卡特拉码头区海之恩赐酒馆,一个
叫丹尼斯的法师会告诉你具体情况。」「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只为给我
们至高无上女神的枯燥生活增添一些新鲜的乐趣。哈哈!Vel' usszha
unalurtagalitQuarvalsharess?(注:黑暗精灵
语:谁能比女神更清楚?,WhoknowbetterthantheGod
dess?)」「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相信与否,你自己决定。那么,我先
失陪了。」「等等!」我握紧了剑柄向贾拉索迅速靠近。卓尔再一次露出了他招
牌式的笑容,从容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罩,「我这朋友刚告诉我,你手中的小东西
想用行动把我留下。」语毕,贾拉索抬起左手把帽缘朝后扭下,消失在风中。


[ 本帖最后由 逍遥 于 2011-4-4 22:11 编辑 ]

TOP

  第三章附:

  酒馆谣言中的传说……

 圣怜之剑【救赎与希望之剑】—苍白的正义(PaleJustice)

  这是一柄传奇的神剑。

  铸造这把剑的目的只有一个:毁灭邪恶。虽然它是如此强大的武器,「苍白
的正义」却有个相当平凡的出身。

  这把朴素的剑是由一位名叫雷诺的人所铸造,他是一个虔诚的提尔信徒。雷
诺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将加工金属的技术练到炉火纯青,也因此他能制造出毫无缺
点的刀刃。就在雷诺完成这把简朴的武器后,他立刻便将之奉献给提尔教会。收
到这把剑的牧师将它放在修道院的祭坛上。他要求教会中的弟兄们与他一同向提
尔祷告,愿赋予这把剑神圣的力量。然而弟兄们却从来都不碰这把剑,甚至从不
提到它。十年后,当其他牧师们都已放弃对这把剑赋予神力,发起的牧师伊丹,
却持续默默地祷告著。又过了二十年,提尔依旧没有显示任何神迹。前来拜访的
海姆牧师嘲笑伊丹盲目地信仰著这把剑。这时,伊丹突然起身走向祭坛,轻柔地
将尘封已久的剑从祭坛上拿下。

  海姆的牧师问伊丹,你是不是终於恢复理智了。伊丹回答说,自己一直都很
清醒,然而过去却对提尔企求了错误的事物。他说提尔早在很久以前就完成了这
件事。

  海姆的牧师放声嘲笑伊丹的这番声明,并叫他的贴身护卫拔出剑来。海姆守
卫手中的华丽武器,护手上镶嵌著珍珠、刀刃上刻满了符文,还镶有一堆细小的
红宝石。海姆的牧师笑著说,你的武器就像是一般士兵带的刀,跟我们的比起来
实在逊色多了。

  伊丹平静地握住剑柄,将剑挥向海姆守卫的武器。海姆牧师的笑声很快地消
失了,他只能死盯著守卫的断剑瞧。当伊丹放下剑,海姆牧师不发一言地呆力在
原处。伊丹说:

  「正义跟虚荣、虚有其表的力量相比,本来就是逊色而苍白的。然而我却期
待提尔能在这把剑上,以闪电或火焰来彰显其神迹。我早该想起这把剑是如何交
到自己手里的……只是由於单纯的博爱与谦卑。正义适用在每个人身上,不论贫
富贵贱,不论知识高低。不论在农夫的田里或战场上,正义无所不在。」

数据资料:伤害力:1D8 +4,对邪恶生物 +7零级命中值:获得 +4改
善,对邪恶生物 +7改善伤害类型:挥砍特殊功能:不受恐惧之袍、恐惧术、狂
暴魅惑、以及无助法印的影响重量:5磅武器特长类别:大型剑类型:单手使用
职业:唯一圣武士

[ 本帖最后由 逍遥 于 2011-4-4 22:14 编辑 ]

TOP

            第四章因为我们是伙伴

让我们共同把彼此间的情谊放在时间上烘烤

这块试金石上刻着:了解信任对方

心与心的距离用呵护关爱拉近

恪守口对心的承诺

会听到友谊的琴弦奏出灵魂的浅唱低吟……

                       —克拉克·加百利

  「卡尔!你…你没事吧?」贾拉索一离开,悠兰达就飞快的跑到我身边,扔
掉法杖,仔细检查着我的伤口。「我更担心的是你。我只是有点酸痛,但不会有
事的。」我微笑的看着她。「哼!居然还笑……你这白痴!你刚刚在想什么!你
可能会被杀掉!你在那边傻站着像针垫一样,弓箭随便射来都可以穿透你的心或
你的眼睛!」悠兰达帮我解右肩的护具的力度凑然加大,似乎在生我的气 .「啊
痛——」「痛也是活该!」不过我明显感觉到悠兰达的手更加轻柔,更加小心翼
翼。

  「那个…你当时为什么要用自己交换我?」沉默少顷,悠兰达突然这么问了
一句。「这是我必须冒的风险,悠兰达,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郑重其事
的回答。见她没有回应,我不经意的转过头,忽然发现悠兰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
我,似乎要看透我的想法。不,她已经看透了,我只感到她美丽的褐色眸子中流
露出来的神奇的光已经完完全全的倾泻在了我心灵的斜坡上,那阴暗冰冷的角落
自阿尔温离开我后就一直拒绝阳光。看着悠兰达,阿尔温的脸庞又浮现在我的眼
前,夕阳余辉的映照之下,有那么一瞬,我实在无法分辨她俩之间的差别。战斗
时我凭什么这么在乎悠兰达的安危?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把悠兰达当作阿尔温的替
身而更多的关心她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一阵微风吹来,悠兰达随风飘动的火红长发恰巧映入我的眼帘,似乎在代悠
兰达提醒我:「我就是我,贤者伊尔明斯特的学生,魔法师悠兰达,可不要弄错
哟。」是啊,她只是悠兰达,而我的阿尔温已经永远离开我。「喂你又发呆。」
悠兰达推了推我。「噢,对不起。」「没关系。嗯…那个…谢谢你。」悠兰达的
声音细若蚊蝇,一抹红霞飞早已上了她的脸。「什么?」我明知故问,因为就我
所知,在悠兰达的字典里面压根儿就没「谢谢」这个词。「没…没什么。」短暂
的结巴之后悠兰达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色,「我只是想再确认下你是不是真的
不要紧。」她边说边配合似的为我的伤处缠上绷带,随后又把头扭向一旁的穆拉
「穆拉,你也来帮卡尔看看。」「我不说过我没事的嘛。相信我,我能照顾好自
己,别忘了,我可是个圣武士……」听到我的话后,悠兰达愣了一下,脸上顿时
罩上了一层严霜,穆拉虽未开口,但我同样读出了他眼中的疑问。

  「嗨嗨,这究竟是怎么了?敌人被击退了,大伙儿也都安然无恙,怎么大家
还板着脸?」我受不了如此沉闷的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同时思忖着我之前有
没有说错什么话。和穆拉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悠兰达第一个发难:「我们现在究
竟该叫你卡尔还是卡萨斯呢,尊敬的黎。明。审。判。者阁下。」她一字一顿,
「你,为什么一直骗大家?」该死,我居然忘了自己和强盗头子对话的时候,悠
兰达和穆拉也在身旁,更加愚蠢的是,我之后竟再次提及自己是个圣武士。「我
从未欺骗过任何人。」要冷静!我告诉自己,冷静是解决一切麻烦的王道,是的
冷静!「你师父伊尔明斯特不也老叫我卡尔?这和我叫他老伊尔是一个道理。」
招架完第一个问题后,我还俏皮的加上一句,试图缓和凝重的氛围。「我们想知
道既然你拥有这么强的剑术,为什么还要一直隐藏实力和我们在一起?」一直沉
默的穆拉终于说话了,声音维持了他一向的稳重,缓慢而铿锵有力。「而且,在
明知道我们的任务是尽快找到你和扎里格大人以解决整个宝剑海岸的危机的情况
下,作为关键人物之一的你为何还迟迟不显露身份?」「喔?我真的有这么强大
的实力么?」我仰天哈哈大笑。这是我的看家绝技之一,就是在遇到棘手问题的
时候就无故大笑,直笑得对方发毛,笑得对方心虚,笑得对方对自己一再坚持的
观点产生动摇,以达到岔开话题,避实就虚的效果。

  虽不愿承认,但悠兰达他们的问题确实把我问住了。自阿尔温走后我就一直
在逃避,行尸走肉般活着,再没认真尽力做过一件事情。我忘记了自己的信仰,
忘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甚至忘记了作为一个圣武士应当肩负的责任!谦卑、诚
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性……当年执剑立下的誓言是如此的熟
悉而又陌生,临近而又遥远。我愧对圣武士的称号,愧对手中这把剑,更愧对阿
尔温。我终于狠下心来,决定告知他们真相,当然不是全部,我可不希望悠兰达
知道我至今仍留在队伍中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与阿尔温是如此的相似。我衡
量着自己能说多少,又能继续隐瞒多少,伙伴们的问题已让我避无可避。我叹了
口气,「你们真的那么想知道么?」「这…其实不必这样的,卡尔。」穆拉察觉
到了我有难言之隐,「我知道,一直都是你悄悄的守护,我们才能从卡林港一路
平安的到达星旋山。再说,你是著名英雄黎明审判者卡萨斯也好,还是酒馆中的
无名小剑士卡尔也罢,我们都是同甘共苦伙伴啊,既然是伙伴,那就应该相互信
任,不管你做过什么,或是将做什么,我们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对吧,悠兰
达?」穆拉说着用手肘推了推悠兰达,可悠兰达依旧不为所动。她只是转过身,
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时间不早了,杰克那死鬼又偷懒睡了一整天,再不去叫醒
他,我真担心我们的小麻雀会饿死在梦里。」咳,忙活这么半天,我们还真把可
怜的杰克给忘记了,我和穆拉相视大笑,悠兰达也被自己的话逗乐了,忍不住笑
出了声,刚才还弥散在空气中的阴霾气息顿时一扫而光。我感激的看着穆拉和悠
兰达,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得到伙伴们的信任和谅解对我来
说竟有这么重要。

  悠兰达用魔法生起了营火,穆拉负责他擅长的烹调,而叫醒杰克这个光荣而
艰巨的任务则留给了我。「该起床了杰克,现在都黄昏啦。」我使劲摇晃着诗人
「我们可要扔下你不管咯。」「唔……」杰克应了一声,换了个姿势后又继续呼
呼大睡,无论怎么喊怎么摇他也没再有任何的反应,我无奈的对穆拉和悠兰达摇
摇头。「唉,穆拉你的手艺真是棒极了!蘑菇汤也能做出这么鲜的味道,只可惜
我的胃装不下这么多。卡尔,你不介意帮我解决半碗吧?」悠兰达边说边对我做
了个鬼脸。「非常乐意效劳。」我试着让自己的语调露出正中下怀的兴奋以刺激
比尔。「卡尔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吃晚餐了也不叫我。」杰克一个鲤鱼打挺就站
了起来,一把抢过悠兰达手中的碗。「穆拉,吃了你的汤我怎么突然想呕?」悠
兰达故意用恶心的表情吓杰克。「人家穆拉可是德鲁伊,了解自然中的一切美味
再说我已经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相信自己的狗一般灵敏的鼻
子。」杰克炫耀似的嗅了嗅,「啊,真香」他也不怕烫,直接就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别噎着了。」我把勺子递给杰克。「唔…谢谢…」看来勺子对诗人
是多余的,他与汤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怎么感觉还是没饱?」杰克抚了抚
肚子咕哝道,「穆拉真小气,每次都只做这么一点儿。」德鲁伊没有回答,只是
照例温和的笑了笑。「馋鬼。」悠兰达评论。「我可是从早晨睡到现在呢!」杰
克挺了挺腰,可能过多的睡眠造成了他腰部的酸痛,「你不知道睡觉也是很消耗
体力的么?」「怪不得你成天无精打采,原来是觉睡多了的缘故。」悠兰达作恍
然大悟状。「不过我今天其实没那么困的,不知是做梦还是怎么,我只感觉自己
的头受了一下重击,意识就迷糊了。」杰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后脑,「现在这
还很疼呢!对了,悠兰达,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应该没什么事
吧?」「是啊,没什么。」我赶紧附和。「喂,一个二个神秘兮兮的,到底怎么
啦?」杰克抗议,「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一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与
穆拉和悠兰达默契的相视而笑。「嗨,卡尔,真没发生什么?」杰克小声问我。
「也没啥,就是碰到几个赏金猎人要杀我们,不过被卡萨斯解决了。」悠兰达替
我接过话头。「是黎明审判者卡萨斯?」杰克期待神色溢于言表「完全正确。」
「真的?」「那还有假?我们还看到他那柄圣剑—苍白的正义了呢。」「他现在
人在哪?走了没?」「喏,近在眼前。」悠兰达对我努了努嘴。「卡尔?」杰克
明显不相信,「乌鸦要是卡萨斯大人,那我就是半神巫妖麦肯瑞尔了,咻咻—」
诗人还模仿巫妖做了两个施法的姿势。

  见没人应和,杰克讪讪的停下来,将信将疑的轻锤了我一拳,「我的乌鸦,
快告诉我你不是卡萨斯。」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噢,请您一定要原谅我
刚才的失礼,卡萨斯大人!」杰克后退两步半跪下来,「太摩拉终于对我微笑了
(太摩拉是幸运女神),让我居然能有幸见到您。」「杰克,你……」诗人没给
我任何说话的机会,继续滔滔不绝,「我从小就听着你的传说长大,渴望成为一
名英勇的圣武士。然而阴差阳错,我却成了今天的吟游诗人。」杰克扬了扬手中
的竖琴,「不过没关系,我想说的是你决战半神巫妖麦肯瑞尔时真是太帅了,对
了,能把你那把剑给我看看么?啊,其实也不急,我的意思是想问你能把你所有
的传奇经历都告诉我么?说实话,你的故事我早都烂熟于胸了,不过出于稳妥起
见,我还是想劳驾您再亲自核实下细节。放心,我会把你所有的事迹编写成最美
妙最感人的诗歌流传于整个费伦大陆的。啊,多么伟大的理想,真是太完美!」
诗人自顾自的陷入了对未来的憧憬中。我趁机想逃,不料杰克从后面一把抓住我,
「卡萨斯大人,您还没给我答复呢!是担心酬劳么?没关系,赚来的钱我们三七
开怎么样?要不四六开?喔,五五开也成……」阿尔温,救救我!我在心里绝望
的大喊。我终于真切的体会到原来吟游诗人是比龙和巫妖还要恐怖的生物。

  山风微凉,营火劈啪作响,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鸣叫,一切还算正常。
由于白天激烈的战斗,大伙都精疲力竭,而平日拈轻怕重的杰克居然破天荒的自
告奋勇要求承担守夜的任务,让大家倍感意外。穆拉提出由他守下半夜,不过被
我及时阻止了。杰克那家伙虽然平时油腔滑调、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绝对是个
值得托付的可靠伙伴。我辗转反侧,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入睡,望着摇曳的火光
中悠兰达和穆拉疲惫而甜美的睡姿,我不禁感慨这一天是多么的漫长。我细细回
想着贾拉索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可唯独我试图竭力忘记的那句却久久挥之不去,
如一根粗壮的原木撞击古老青铜大钟所发出的嗡嗡声在我脑中不断回响:「你还
在逃避…你还在逃避…你还在逃避…」眼前又出现了贾拉索那只未被眼罩遮住的
闪着邪恶红光的巨大眼球,那眼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我,一动不动。忽然,一团炽
热的烈焰从他猩红的眼中喷射而出,而我此刻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无
助的任由那团致密异常的火焰将我席卷,将我吞噬……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天的情景。那是费伦西土的光明之日,半神巫妖的
血腥统治终于被勇者的利剑所终结。那也是我生命的黑暗之日,我的阿尔温在这
一天永永远远的离开了我。只记得阿尔温渐渐冰冷的娇小身躯静静的躺在我怀中
而我紧拥着她,企图用我的体温来唤回她身体的热度。阿尔温冰凉的手背爱怜的
抚过我的面颊,而后缓缓的,无力的垂下,一点一点,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离
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无能为力的我只能任由她的身子变冷,变僵。我轻柔的
拭去她脸上的血迹,小心的理顺她微乱的秀发,阿尔温最爱美了,我知道。她深
蓝色的眼睛永远阖上了,脸上的神情欣慰而安详,仿佛因确定我没有受伤,而了
却了人世的最后一桩心愿。「阿尔温,你看到了吗?麦肯瑞尔已经被打倒了,那
边是初生的朝阳,那边是金色的原野,我们终于可以回到至高森林了,我答应过
要带你去远星湖的,还记得吗?」浑似汗珠的泪滴不由自主的涟涟而下,我抱着
阿尔温无可挽回的身躯,对着天空声嘶力竭的大吼。我轻轻地放下她的身子,温
温柔柔的,无法相信她已经不在。伙伴们在周围为了胜利而欢呼,我没有理会,
也没有心情理会,我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阿尔温不可能真的死了,我无论如
何也不能理解这一事实,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她给我留下的记忆过于鲜明了。
天蓝的发带,小巧的尖耳,淡金的秀发……无数的光景又历历在目。我记得她浅
浅的酒窝,兰花般的鼻息,以及那动情一吻后无可排遣的感伤。这一切就像刚刚
发生过一样,我还能感到阿尔温残留的余温,她软软的身子我触手可及……然而
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冷了,她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阿尔温,你好狠心,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为什么要为
我挡下麦肯瑞尔的凋死射线?没错,正是阿尔温用生命为我赢得了这一隙的攻击
机会,让我能配合扎里格给予半神巫妖致命一击。可这代价是如此高昂,我一介
凡人之躯怎能承受?我的生命算什么?谁在乎麦肯瑞尔要在西土肆虐多久?就算
世界毁灭,这又与我何干?阿尔温,难道你还不明白,不明白我宁愿牺牲一切,
也不允许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么?阿尔温,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
下这个残忍的决定,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为我挡下了那一击。我不会原谅你的
擅作主张,一辈子也不会,可你已经走了,这又有何差别,又有何意义?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就这样抱着她,带着阿尔温来到了她一
直向往的远星湖,我答应过她的。我悲伤的凝视着她的脸,要把她的每一寸容貌
都牢牢刻入大脑。随后我迈入湖心,把她的身子在水晶般完美的湖水中轻轻放下
一如她的心愿,记得阿尔温从前最爱缠住我给她讲关于远星湖那被淹没的神庙,
沉在水下的耐色瑞尔的飞船,或者湖水之下的失落文明的故事了。麦肯瑞尔被消
灭后的最初几年,我一直呆在远星湖,陪在阿尔温的身旁,与她说说话、聊聊天
告诉她当年没来得及跟她说的话。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拄着苍白的
正义立在湖畔,形影相吊的倾听着雪声与风鸣。迷蒙间,湖水旋转起来,散发出
不可思议的光,一如阿尔温那深蓝澄澈的眼睛,我无法面对那双眼睛,我无法面
对自己的心灵…于是,我逃了。我逃离了远星湖,再也没回去过。我开始压抑自
己的情感,麻痹自己的神经,变得冷漠无情。唯有看着颈间紫色星钻中的微光,
我才能有勇气继续在这痛苦回忆的煎熬中活下去。我告诉自己,星钻完全黯淡的
那天,也就是我结束自己生命的那天。

  然而现在不同了,我遇到了目前的伙伴,遇到了悠兰达。是他们让我再度呼
吸,是他们解冻了我僵硬的四肢,启动了我那颗早已不再跳动的心。我已不再自
暴自弃,我已经重新做回了自己。贾拉索说得没错,现在不是浪费时间沉浸在过
去的时候,作为黎明审判者卡萨斯,我还肩负着更为重要的使命。我和伙伴决定
先前往阿斯卡特拉,找到贾拉索提及的物品。阿尔温告诉我,我这样做是对的。


[ 本帖最后由 逍遥 于 2011-4-7 15:58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逍遥 金币 +50 精彩文章 希望再见兄弟大作 2011-4-7 15:59
  • 逍遥 原创 +1 精彩文章 希望再见兄弟大作 2011-4-7 15:59
  • 逍遥 威望 +1 精彩文章 希望再见兄弟大作 2011-4-7 15:59

TOP

第五章 位面突袭


流星,因为短暂而美丽,划过黑寂的夜空,释放出那一闪而逝的光芒,
虽然微弱,但却没有人能无视它的存在。
人生如同流星,充满了精彩与传奇,如同一支美丽的传说,
但其究竟是否会象流星那样短暂,别人决定不了,上天也决定不了,只有自己来掌握。
如果愿意,流星也可以变成永恒……
                                                                 —崔斯特·杜垩登

    天空中又是一道惊雷,震天动地而来,闪电在昏暗的天幕中扭曲,照亮了阿斯卡特拉渥金神殿影影憧憧的巨大金色尖顶。道路异常湿滑,滂沱大雨令鹅卵石路两旁形成了几条小河。非常庆幸,在暴风雨肆虐到极致之前,我和伙伴们及时赶到了“钱币之都”码头区的海之恩赐酒馆。

    踏进店内,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微咸的清爽海风味,酒馆中温暖怡人,火焰于壁炉间耀眼燃起,蜡烛于彷佛满屋皆是的精致烛台的分支上烧着。几个烂醉的水手摇晃着酒瓶结伴哼着下流的小调;一对年轻情侣坐在一张桌后咯咯笑着,几乎没注意过我们;吧台前,两个身着华丽服饰的贵族男子似乎在激烈的争论什么;酒馆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正逐一擦拭着酒杯, 并在将它们重新上架时满嘴牢骚地抱怨着。他很胖,脸跟他那巨大的肚腩一样圆,有着苹果般红的双颊和鲜艳的嘴唇。虽然他有着一双大眼,但看上去却彷佛他无时无刻都在瞇着眼睛瞟着酒馆中的每一位顾客。看来贾拉索口中的那位叫丹尼斯的法师并没在此处。

    我们在靠近壁炉处找了位置坐下,浑身湿透之后,一堆温暖的火加一锅热腾腾的食物实在至高的享受,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无疑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酒保酒保!”杰克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敲着桌子高声嚷嚷。“来喽——”肥胖的老板迅速出现在我们桌旁,一脸谄媚的笑,让人怀疑拥有如此肥硕身躯的他身手竟然也如此敏捷,“尊贵的客人请问您有何吩咐?”“四杯上好的威伦蜜酒,六个加大三明治,两份牛排,两块苹果馅饼,四快松仁蛋糕…呃…”杰克顿了顿,飞快了扫了我们一眼,“对了,我听说阿斯卡特拉的通心粉汤很出名,那个也来一份吧。”“如您所愿先生,请稍候片刻。”老板略一欠身离开了。

    “喂,死麻雀,你点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又不是人人都有你那猪一样的食量。”看来上轮交锋略占劣势的悠兰达今天并不准备放过杰克,她大概早在进酒馆前就开始酝酿了。“这算什么,大不了吃不完的我全包了。”杰克反击。“光说大话。”“才没说大话,要是吃不完,我就……”“就怎么?”悠兰达一脸期待。“也不怎么。”杰克以退为进,笑嘻嘻的望着悠兰达。“杰克,你每顿都搞这么多菜,咱钱袋可吃不住啊。”为了避免冲突升级,我决定岔开话题。“就是!”悠兰达附和。“对啊,杰克你倒说说?”穆拉也开口了。“嗯哼。”杰克清了清嗓子,摆弄着他的破琴,用眼神斜了斜店中的两个贵族,“也不知为什么,每当我不小心和黑心的富人相撞后,他们的金币总会自个儿跑到我袋中,实在太奇怪了。”说罢他叹息似的摇摇头,故意作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神色,把大伙儿都逗乐了。

    “菜来啦。”酒店老板再次幽灵般的出现,放下菜后他似乎并不打算离开,“让我猜猜,你们来自南方?”杰克抢着回答:“是啊,我们走卡林港一路跋涉…”“杰克!”穆拉瞪了杰克一眼。“是的,我们来自南方。”我挥了挥手示意伙伴们不必在意,随后直视着这个肥胖的男人,“难道您不认为自己过于好奇了吗?”“恕我冒昧。”店主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能否借阁下的佩剑一观?”我再一次打量着这个奇特的酒馆主人,试图瞧出一些端倪,不过他从容淡定的神色让我一无所获。“真麻烦,你们事儿就是多,不管了,我可是饿坏了。”杰克拿起了刀叉。“Jala cahallin xal tlu elg'cahlin.(注:黑暗精灵语:任何食物都可能有毒)”酒店老板仍旧凝视着我,突然这么来了一句。我恍然大悟,对他伸出了手,“Sargh lueth kyona phuul dro'xundus.(注:黑暗精灵语:力量与谨慎乃生存之道)你是丹尼斯?”胖男人将我的手回握住,低声道,“正是在下,诸位请尽情享用晚餐,具体细节稍后再谈。”酒足饭饱后,丹尼斯将我们带到地窖,并将我们引入了一扇巧妙隐藏于巨大油画后的暗门中。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耳际环绕着靴子在湿漉漉的石阶上蹬出的嗒嗒声,岩壁上的跳跃着不知名的冥绿色火焰,我们只是在丹尼斯的引导下机械的挪着步子在蜿蜒的螺旋梯道中不断向下,向下。杰克不停的哼着歌,而平时最爱和他拌嘴的悠兰达此刻似乎也没心情多说什么,阶梯仿佛永无尽头。现在走了多少级阶梯了?我问自己。两千零一还是两千零十一?遗憾的是我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只得自嘲的摇了摇头。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在这段通道中根本就没时间这一概念。“欢迎来到我们的家乡!”酒馆主人终于停下,对着一道光门摆出了“请”姿势,我使劲揉了揉眼才能适应陡然出现的耀眼光源。“放心,金钱之下,达耶特佣兵团向来信守承诺。”男子察觉出了我们的疑虑,“况且这次是贾拉索大人亲自交待过的。”他抬起头,补充似的优雅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银色的长发还有深红的眼睛——一个黑暗精灵!“只要有魔法的存在,就不能相信事物的表象,你知道,在阿斯卡特拉做一个法师不容易,哈哈,更何况一个黑暗精灵法师?”卓尔转身率先穿过了光门。我习惯的回头和伙伴们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就紧跟卓尔踏入了光门。我相信,和这群生死与共的伙伴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为诗人所赞颂的神秘星光从未照耀这块土地,放射出温暖生命力的阳光也不得其门而入。这里的天空是无血无泪的坚硬岩石,穹顶四周的石壁灰色单调,泛着死亡的气息。黑暗的隧道曲折地穿越这阴森的国度,凿通了大大小小的洞穴,串连起高高低低的窟洞。如同沉睡巨龙尖齿样锐利的石笋沉默地阻挡着入侵者的道路。 此地的寂静如同悄悄潜行的猛兽一般,暗藏无比的压力。在此处,唯一能够提醒我们意识依旧清醒、没有丧失听觉的声音就只有不断的滴水声。水声像是猛兽的心跳,击打在沉默的岩石上,落入深不见底的冰冷地底湖中。没有人知道在这些如同玛瑞一样平静无波的湖水底下,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就是费伦喧扰地表下的秘密世界,丹尼斯口中的家乡——幽暗地域。

    “别担心,我的朋友。”丹尼斯的语调略显嘲弄,他用手杖挆了挆了脚下的岩石,“你们的问题,在这平台上就能解决。”在卓尔杖头水晶的照耀下,我们才发现了自己脚下的异样。这里岩石的周边也是灰黑色的,但奇怪的是岩石像墙壁一样有玻璃一般的润泽感。此处地板的主体部分由一个双环线围绕。在两个环线之间,大约一尺宽的环形带里布满了神秘难解的符文。环中间是一个倒立的五芒星图案,星星的尖端和内环连在一起。所有这些图案全部刻蚀在异常光洁的岩石上,中间以宝石碎屑填实。符文是蓝水晶,五芒星是红宝石,双环线是钻石。一个巨型的魔法阵。

    “这是要干什么?”我提高了警惕,我不能拿伙伴的生命冒险,“贾拉索说你会告诉我们一个对于我至关重要的物品的下落。”“一点没错。”丹尼斯懒洋洋的理了理他银色的长发,“我们就是要通过这个法阵来帮你找到那件…呃…‘至关重要的物品’。”“那你打算怎样帮助我们?”悠兰达替大家提出了疑问。“一队夺心魔护送着你们要找那件物品即将从另一个位面穿越此处,而我就要通过这个魔法阵把他们强行拉到我们的位面来。”“另一个位面?”杰克一脸的不解。“愚蠢的人类!”丹尼斯咧嘴冷笑道,“这事不用你们操心,交给我好了,你们能搞定夺心魔就不错了。”“夺心魔?那是什么?”看来伙伴们对这种恐怖的生物毫不了解。“那是…”我在脑中努力搜寻着关于这种在漫长历史中极尽凶暴之能的生物的信息,“那是一种有着章鱼般脑袋的异怪,它们能用头部四条丑恶的触须轻易撕裂敌人的头颅,掠走脑浆。”我环视了一下伙伴,“而这还不是全部,夺心魔更是令人敬畏的强大心灵奥术师,会以心灵力量控制对方的思绪,或者使用心灵震爆,这将让它的敌人沦入茫然无助的颤抖中。”“多么可怕的生物。”悠兰达吸了口气。“而且这次他们并非单独行动。”穆拉发表着他的意见,“我们应当利用突袭的优势速战速决。”“唔,可怕但非常有趣。”杰克满脸期待,我一直不明白为何诗人总这么乐观。

    丹尼斯开始吟唱柔和而充满韵律感的灵歌,法阵中的符文光芒闪烁,我发现自己握剑的手心满是冷汗。几分钟后,魔法阵传来一阵尖厉的嘶鸣。突然,卓尔用高亢的语调发出一连串爆破音,光华耀眼的魔法阵在瞬间变得漆黑,表明层界的间隔已经被撕裂,尖啸马上被一阵刺耳的碎裂声淹没。“他们来了!”丹尼斯大声提醒。不过在手中苍白正义的呼唤下我早已仗剑冲入尚未褪去的烟雾中。我长剑探出,猛力横切,剑端顿时传来砍中软物的触感。我知道已经命中了对手,马上搅动长剑,以求最大限度的杀伤对方。一声闷响,一个夺心魔已经倒在了地上。“Fulmen manus(注:毕格拜之粉碎掌,Bigby's Crushing Hand)”随着丹尼斯咒文的吟诵,一只透明的巨大手掌凭空出现在法阵中,巨掌张开五指一捞,便将一个手足无措的夺心魔擒在手里,瞬间将之碾成粉末。穆拉此时也带着他召唤出的两头棕熊解决了一个正在施法的异怪。“Congelo sphaera(注:欧提路克之寒冰球,Otiluke's Freezing Sphere)”悠兰达不甘示弱,她疾速凝出一个冰球射向法阵,冻气弥漫,很快,魔法阵区域便被封入了厚厚的冰层中。

    “好啊!”杰克至战斗结束仍未做出一个动作,只能用赞叹声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过话说回来,悠兰达这个法术的确恰到好处。“麻雀最没用了。”悠兰达挖苦诗人。“对啊对啊,有你们这么强的伙伴,我哪有出手的机会?”看来杰克学乖了,居然拍起了马屁,“我还说夺心魔有多强,原来这么不堪一击。”是啊,战斗打响到结束还不到十分钟,确实很轻松。不,过于轻松了。我的神经再次紧绷,凝神戒备。“Deprendo malus(注:侦测邪恶,Detect Evil)”默念祈文,我让自己的意志在附近范围拓张。一阵轻微的嘶嘶声…我循声抬起头,他们在那,就在魔法阵的上空。四个高阶夺心魔用浮空术避开了悠兰达的魔法攻击,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坐在浮碟上的黑暗精灵女祭司!看来他们已经从被突袭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并站稳了阵脚,其中两个夺心魔甚至已经开始施法。糟糕,是双重心灵震爆。“穆拉,快对我施放混乱命令!”我朝穆拉大喊,不过为时已晚,夺心魔的发出的心灵能量波已经击穿了大家的脑神经,我和伙伴们都陷入了突如其来的莫名恐慌、绝望和无助的悲观情绪中,四肢绵软无力,再也不听使唤。我们中间只有丹尼斯的意志仍未被击溃,“Mens mentis mundus(注:心灵屏障,Mind Blank)”卓尔法师吟出了咒文,让自己对精神性、情绪性魔法和探知免疫。“卑贱的男性叛徒,你的行为只会让你更快的进入九渊魔域。”卓尔祭祀扬鞭愤怒呼喝,“戈莫斯,就用他作为罗丝神后今日的首轮血祭吧。”一个身着黑紫色法袍的夺心魔迅速闪现到丹尼斯身前,然而卓尔法师设下的结界让他无法靠近。不过戈莫斯停了下来,凝视着着法师,未再前进。反观丹尼斯,他双手将法杖拄在身前,两眼死闭,双眉紧锁,脸色惨白,汗水从他的额头涔涔而下。灵魂的碰撞,一场意志力的战斗。不过丹尼斯忘记了,夺心魔的心灵异能与生俱来,他的防护魔法根本没用。数秒后,卓尔法师的一声惨呼宣告了夺心魔的胜利,他贴近丹尼斯,头上不断舞动的四只巨大触须像敲碎南瓜一样饥渴的插进了法师的头颅……我悲痛的别开了眼。

    “侦测他们的思维,筛选出有价值的信息。”卓尔女祭司命令。头部疼痛得几欲炸裂,恐惧像条惊悸的毒蛇在我心中扭动。回忆之书被疯狂的翻阅,那些问题我没有听见,但答案直接从我脑中涌出,伴随着各色各样的想法,就如同酒精在水中扩散得不留一丝痕迹。在夺心魔面前,我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哎呀,看看这是谁?”女性卓尔语调轻松的宣称,“这不是我们伟大的黎明审判者卡萨斯阁下么?”她美丽的笑容难掩阴狠之色,看来夺心魔已经用心灵感应把我的消息都传给了她。女祭司以一个优雅的姿势从浮碟上跃下,缓缓向我走来。墨绿色的紧身长袍勾勒出她完美玲珑的诱人身材,开得很低的“V”型领炫耀似的露出她颈部黑玉般的肌肤,饰有蜘蛛的袍子在她踱步时沙沙作响。她来到我跟前,用左手帖住我的面颊,“多么强壮而英俊的男性。”她柔嫩温润的手指更加温柔,缓缓的掠过我的下颌、额骨和脖颈的棱线,“把你直接献给主母实在是可惜,不如我们俩先……嗯?”女性卓尔咯咯的笑了。我紧绷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同面前的女子争夺对自己的控制权,在遭受夺心魔心灵震爆的的攻击后,我残存的最后一点意志力也陷入了苦战。我为什么还要反抗?为什么还在坚持?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什么才是欢愉的代价?那需要我付出什么?我还能付出什么?温柔的抚摸时刻不停,指尖过处,我的肌肉变得松弛,我的呼吸愈发粗重。我听到了声声悦耳的呼唤,呼唤我就此放弃。放弃。我没有任何理由反抗,眼前的她拥有姣好的面容,匀称的身材,美丽润泽的银色长发在他颈后倾泻而下。而她现在说要我。等待我的应该是柔软舒适的床褥,而不是困扰我多年的铭心之痛。她承诺能给我一切,让我不再痛苦,不再忧伤,我还奢求什么?皮肤在手指持续不断的美妙爱抚下变得倍加敏感,知道自己将要崩溃,我无力的垂下了头。

    光,紫罗兰色的光,甜蜜而熟悉的光,星钻的光,阿尔温的光。颈前的紫色星钻放射出温馨和煦的光彩,我用眼将其牢牢锁住。卓尔女祭司仿佛没注意,难道是错觉?不,不管真实与否,只感到心中涌起的爱汹涌澎湃,对阿尔温的爱,对伙伴的爱,对世界的爱。我抓住了自己心灵中仅存的火花,意识正在逐渐恢复。幻惑的手指还在我身上不断游移,不过我已无所畏惧。

    “太好了,卡尔,你似乎又恢复了神志。”熟悉的声调在我脑中响起,这声音是,“杰克?”“没错,是我。”那声音回答,“我正用腹语术与你对话,夺心魔能进行心灵侦测,所以你什么也别多想,只管听我说。”杰克继续道,“在夺心魔施放心灵震爆炸时,我用‘虚假景象’在自己脑中创造出无关的幻象,因此没被那些异怪控制。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战歌应该能对抗夺心魔。在我奏起那首曲子的瞬间,你们能暂时脱离夺心魔的控制,那时,就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契机。明白就你就点下头。”我趁卓尔祭司没注意,对杰克所在的方向颔了下首。杰克抚动了琴弦,“闪耀在夜空~不灭的坦帕斯(注:坦帕斯为战神)之星啊~请将您那无尽的勇气~附加在脆弱的人们身上吧~Magis animus(注:高等英雄气概,Greater Heroism)”伴随着雄壮的琴声,我们摆脱了夺心魔的精神枷锁,灵魂重回躯体。我搂住了身前女祭司的纤腰,“唔,我的爱。”看来她还没理解眼前的变故,仍沉浸在玩弄我的乐趣中,“难道我们的卡萨斯已经回心转……啊——”她剩下的话永远卡在了喉中,我已将剑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她的心窝。夺心魔现在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因突然失去了首领,他们乱做一团。

    我双手擎剑,快步疾奔,一剑将离我最近的一个夺心魔拦腰斩断。“Repeto excessum(注:体验死亡,Recall Death)”向我偷袭的夺心魔嘶嘶的狞笑着,“在灵魂的绞痛中品尝死亡吧。”可惜没有感情的他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一直在对阿尔温的爱与刻骨的思念中煎熬,日复一日。在这一切面前,死亡是如此的苍白,他的法术根本无法伤我分毫。“这…这不可能…”难以置信的神色永恒定格在了他飞出的章鱼脑上。又一个夺心魔挥舞着触须向我袭来,我正准备迎敌,夺心魔却在半途扑倒在地,后背赫然插着杰克的精巧短剑,而一旁的诗人则微笑着冲我摇了摇食指。“ Astral promineo(注:星界投射,Astral Projection)”最后一个夺心魔妄图逃逸到星界,不过穆拉的焰击术准确的命中了他,夺心魔被从天而降的火柱笼罩,他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发出凄厉的嘶号。“ Dicio addictio, attono(注:律令:震慑,Power Word: stun)”悠兰达的魔法也及时补上,重伤的异怪被定在原地。跟进的穆拉手起杖落,终结了夺心魔罪恶的生命。

    我们就地为丹尼斯举行了简单而庄重的葬礼,不禁感慨生命的脆弱与珍贵,作为又一个心怀善念的叛逆卓尔,丹尼斯死得其所。“卡尔,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东西?”悠兰达似乎在黑暗精灵女祭司的身上有所发现。“有啥稀奇的,这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杰克满不在乎的摇摇头。“看看镶住这石块链子的材质,那可是纯伊希利银。”悠兰达反驳。“也许…也许卓尔精灵都有收藏破烂石头的怪癖?”杰克自己也没那么自信了。悠兰达瞪了杰克一眼,把石头拿到了我面前。失落信徒勋章!我一眼就认出了这块有凹口的灰石,它原本是嵌在远古之刃“神圣复仇者卡索弥尔”剑柄上的圆球中的,而这柄剑如同“苍白的正义”于我,是扎里格视如生命的武器。心中顿时涌起不详的预感,难道扎里格已经……不!

   (本章完)


     

TOP

  附:又是酒馆的一些传说……

           圣怒之剑【审判与制裁之剑】

  「CeraSumat,」神圣复仇—卡索弥尔(Carsomyr)

  神圣复仇者是圣武士对抗邪恶势力的最终武器。在低层界几乎没有生物能够
在挥舞这样一把武器的神圣战士面前不踌躇不决的……而这一把,恐怕更是如此。
它曾经仅仅是一把普通的铁剑,但是却因为一个人的勇气和信念,使它变成了某
种更强大的东西。

  这把神圣复仇者的剑刃微微发出金光。剑柄上刻有流畅的金色文字「Cer
aSumat,」,意思是「六个,都沉默了。」CeraSumat因为老爵
士KhoslaEhld的努力而得名,他是一个八十高龄的老人,发誓去完成
一件三个国家的最伟大的战士都不敢去做的任务……所有的一切只因一个孩童的
哭泣而开始。

  老爵士Ehld生活在一个动荡的年代,那时侯班恩的仆人异常强大,他们
能碾碎一切胆敢阻挡他们的人。所有的国家都害怕他们的愤怒,胆敢公开反对他
们的人必将死亡,因此大多数都对班恩和他的仆人的恶行视而不见。

  在那个黑暗的年代,班恩的奴才中最可怕的是六个自称为失落信徒的家伙。
他们的灵魂中满是贪婪和憎恨的风暴,而且拥有可以自由支配的力量。他们酷爱
冲突和苛政……这是他们的天性,而且永远都不会满足。

  失落信徒们共同造就了白银王廷的毁灭,把国王杀死于王座之上并且把曾经
美丽的国家更名为刺之国。在活化了国王的无头尸体并且让他在街道上屠杀每一
个能找到的人之后,他们对城市和周围的土地降下了一场火雨,把它变成了一片
贫瘠的废土。据说那晚当土地燃烧时他们在首都的大厅里进餐,当将死之人的尖
叫达到颠峰时他们举杯庆贺。

  只有一个幸存者。失落信徒最后的恶行就是让国王仅有五岁大的女儿活下来
成为这个被烧毁的国家的「女王」。他们把她叫做哭泣女王并且在她身上释放了
结界,那样她就不能离开首都,直到饿死。他们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于是他们
分道扬镳,以班恩的名义散布冲突。

  老爵士Ehld是第一个穿越刺之国的结界的人,他在她父亲的王座上找到
了哭泣女王。当他发现这个小女孩的时候,他走上前跪了下来,告诉她他以生命
起誓为她服务。在呆板的仪式用语后,他说他带来了食物和水并为他的迟到而抱
歉,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老了,来这里花了一点时间。他愿意以他的配剑和荣誉起
誓:如果女王肯告诉他是谁犯下了如此罪行的话,他一定叫他们负责,此时几近
饿死的女孩紧盯着他。在长时间的寂静之后,哭泣女王终于找到了用来感谢他的
话。

  当他离开宫殿寻找失落信徒的时候,女王的哭泣停止了,并且再也没有哭过。

  在六年中,Ehld在费仑的各地甚至在位面间旅行,为了寻找那六个人并
要他们为所犯下的罪孽负责。每一个嘲笑这个老人和他的旧剑的人,都发现他是
一个危险的对手,最后还发现他才是胜利者。他把他们的死亡记录在一块石头上
并且放到剑柄上的圆球里,在他的手稿中甚至还记有他为没有在他们的死亡之前
开导他们而感到遗憾的事情。

  当六个中的最后一个在CeraSumat的剑刃之下伏法的时候,Ehl
d回到了哭泣女王的身边,并把这把剑放到了她的脚下。虽然它曾经是一把失去
光泽的剑,此刻却发出太阳般强烈的光芒,而剑柄上的圆球的石头上则记载了他
的旅程。他取下了那块石头,并把它镶在一个链子上交给哭泣女王。Ehld告
诉她把它作为一个纪念:世界上有无数邪恶,而且离人心不远……但只要人的内
心忠诚,道路正直,他就能够击溃一切邪恶。

  Ehld爵士比他的女王还要长寿,一直活到107岁,然后就拿着他的C
eraSumat离开了刺之国……据说他向北方而行。那时,刺之国早已恢复
了往日的荣耀,名字也已改变,同时,CeraSumat和失落信徒徽章也已
被人们忘却……直到你们到达了库哈拉,徽章和神圣复仇者才再度联合与失落信
徒展开最终决战。

  但是Ehld和CeraSumat的故事属于另一个时代,是另一个时代
的冒险。如今是你们的时代和传奇。如果你的队伍里有一个圣武士,那么这把远
古之刃则会帮助你对抗邪恶。

  也许,如果你的内心也很忠诚,那么再次从毁灭中拯救一方土地把!

              失落信徒勋章

  也许蛇人们并不知道它们藏在龙之眼里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只要紧握这件物
品它就会展现出它的历史,那是一段漫长又血腥的传奇。你只需要把这枚勋章靠
近身体,然后闭上眼睛维持专注,这枚勋章的历史就会流过你的脑海。

  这块有凹口的石头原本是在远古之刃CeraSumat剑柄上的圆球里的,
这把神圣复仇者是老爵士KhoslaEhld在讨伐失落信徒时使用的,他为
了让他们为在刺之国所做的恶行负责而向他们挑战。石头上记载着他搜索失落信
徒的历史,还有他们死亡的详情。勋章讲述了那六个人的故事:

  当受骗者Inhein在骨头战场的地穴中安眠的时候Ehld遇到了她,
并要求她跟他回到刺之国接受审判。她的笑声就像刀刃一样,她咒骂那个老人,
并向他施放死亡与火焰的魔法……她用强大的魔法和飞舞的刀刃包围着自己,激
那个老人上前,但是他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就用圣剑的灵能护盾保护着自己。在
盛怒之下,她冒险操纵骨头战场中的死尸攻击爵士,但是他周围的护盾使它们不
能靠近。这些不死生物对于召唤者让它们完成不可能的任务感到十分愤怒,于是
就转而攻击女主人把她撕成碎片。Ehld把她的残躯装在金属桶内在黎明之时
带到了最高的山峰,让阳光普照在Inhein的尸体上直到她化为灰烬。

  残缺者Khree是极少数能够与黑乌鸦作战后还能生还的武僧,只是腿和
下巴碎裂,他是六个中的第二个,找到他并不是很难。他从很多的村庄抓来了成
队的奴隶让他们为班恩建造了一座神庙。Khree是徒手搏斗的大师,他眼明
手快以至于大多数投射武器和法术都没有打到他的机会——他曾把许多的射手和
法师送入坟墓。在肉搏战中,他恐怖异常,因为他的骨骼和身体与元素一体,忽
视火焰、寒冷、闪电和天气的愤怒。当他的皮肤被割破的时候,他的骨骼具有大
地的力量,会阻止大多数的伤害破坏它们。Ehld知道这些,当他找到这个嗜
杀的武僧的时候,二人都一言不发,便打了起来。Ehld所能做的只有闪避K
hree的攻击,通过一个危险的策略,Ehld将Khree引到了即将倒塌
的新造的班恩神庙那里,使得Khree的手臂被倒塌的砖墙所压制。武僧死于
掉落的横梁穿透胸部,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向Ehld发出挑战声称他将从
死亡国度返回并将消灭他。

  死者之首Kaervas是一个地下国家的国王,他坐在岩石和火山岩制成
的王座之上,他的皮肤满布老茧还有黑色的增强,所以凡间的武器不能刺破或切
开它。Ehld游历了地下的许多组织并要求与黑岩国王会面。Kaervas
对于老人的挑战感到高兴并且同意与他作战,但他发现Ehld的力量和神圣复
仇者与他的力量和技巧势均力敌。当发现即使神圣复仇者也不能对他造成致命伤
害时,Ehld挡开了Kaervas的攻击并借助Kaervas的斧头击中
了他自己,斧头的钝面砍进了矮人的头骨,击碎了皮肤下的骨骼。灰矮人放任杀
死他们国王的人类自由离开,并把Kaervas的尸体封在了王座之下。

  迷失者Atalaclys在Anarouch大沙漠中旅行,希望找到埋
藏在沙漠之中能让他摆脱腐烂疾病的古代魔法。Ehld在多变的沙漠中追捕A
talaclys,并最后在一个死亡小镇的沙质广场中与他相遇。没有人目击
这场决斗,他们两个战斗了好几天,那是一场魔法与刀剑的战斗,一直到了第四
天,由于炎热的缘故Atalaclys腐烂的喉咙裂开了。没有能带他离开沙
漠的魔法,Ehld把他留在了沙漠之中,在那里他的尸体被Anarouch
的苍蝇和甲虫所吞噬。

  毒牙雨季Jaiger曾经是接受他们父亲的元素之祝福的四个Uthga
rt兄弟之一。Jaiger和风元素界联系在一起,因此他拥有操控风拉动弓
弦的能力——这会使对他的投射武器和魔法偏离方向。他在南方众多的国家之一
充当雇佣兵,他拉弓的速度非常之快,传说他会给所到之处带来一场死亡之雨。
Ehld在南方一个码头的妓院里找到了这个无牙的野蛮人,他半醉着作战。战
斗中Jaiger喝了太多的酒,都不知道这个老人是来抓他的了,当他醒悟时,
发现在近处射击比远距离射击困难的多。虽然Jaiger射中了对手好几箭,
但最后Ehld还是以一击旋风攻击割断了他的弓……当然还有他的咽喉。

  筋肉王VeddionKairne是六个中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难对付的
一个。据说Kairne是风暴巨人和恶魔的后代,结合了他父亲的力量和他母
亲的狡猾嗜杀。闪电劈不到他,火焰也烧不着他,据说他在酸液和冰霜之中沐浴
就像在水中一样。两种血脉在他的身体中流淌,给了他极大的魔法抗力,同时也
阻止了他使用魔法,推动他自由地在费仑的地表上行走。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
当Ehld在世界之脊上前进的时候找到了他,并且让这个年老的圣武士指出他
在刺之国犯下的罪孽证据。他们两个在世界之脊之上唇枪舌剑交谈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Ehld成功地迫使Kairne自己承认了他的罪行,然后筋肉王放声大
笑,战斗就开始了。通过对年老的战士投掷巨石,Kairne成功地把Ehl
d埋在了不断增高的石山之内,然后他挥舞战锤企图把这个石冢作成老战士的坟
墓,结果却引发了山崩,把他自己埋在了巨石之下。在石冢之中挣扎的Ehld
却使用他的剑保持平衡,利用自己的体重和重力滑了出来。既然Kairne,
六个中的最后一个也已经沉默,Ehld就回到了家乡和女王身边。

  当他到达了刺之国的大殿,他从神圣复仇者剑柄上的圆球之中取出了这个勋
章,送给女王作为世界上众多邪恶的见证……但只要人的内心忠诚,道路正直,
就能够击溃一切邪恶。

  如果这枚勋章能够被带到Ehld的神圣复仇者的安眠之地,这把剑就会从
地下升起,再度准备铲除邪恶。

  数据资料:零级命中值:+ 5修正伤害力:1D12+ 5伤害类型:挥砍重
量:7使用速度:5武器特长类别:双手巨剑种类:双手持用

             最少需14点的力量

  可以使用的职业:

                圣武士

  装备能力:

              50%魔法抗力

  解除魔法,一天三次

  战斗能力:

          对混沌邪恶敌人造成额外+5伤害

           当剑击中敌人时即解除魔法


[ 本帖最后由 逍遥 于 2011-4-17 16:26 编辑 ]

TOP

               第六章荒芜

  花开,然后花落,星光是璀璨的,光芒总有消失的一天。

  这个地球,太阳,银河,甚至整个宇宙也总会有消失的时候,人的生命和那
些相比只不过是一瞬间吧,在那一瞬间中,人诞生,笑着,哭着,战斗,伤害,
喜悦,悲伤,憎恨,还有爱,所有的一切都是刹那间的邂逅,最后归为死亡的永
眠……

                —沙加

  「嗨,看来你新创的剑术也不过如此嘛,我随便想想就破解了。」扎里格胜
利似的把他的破剑在我眼前晃了晃,「嗯嗯,今天的酒钱咱就照例了吧。」「我
才没输呢,现在总战绩才451比451,刚刚打平嘛。」我把手枕在后脑舒服
的躺在地上不肯起来,「再说了,今天只是因为阿尔温来看我们比试,我有点紧
张,才不慎失手…」「你小子又想耍赖,喂,阿尔温,你是怎么喜欢上这厚脸皮
的?」一旁的阿尔温羞赧的笑了。扎里格哈哈大笑,对我伸出了手,「对了,咱
屋子的地好像还没拖吧?我可不想改变注意。」「靠,忒狠了,下次看我怎么整
治你。」我把手回搭在他手上,紧紧握住……

  ……

  「扎里格,你怎么成天老板着脸,难道冷酷是骑士团必须绝对遵守的教条?
来,放松点,给大家唱段欢快的小曲儿吧。」葛瑞娜捋了捋她的银发,怂恿道。
「对啊,平时耳朵老被『走调王子』卡萨斯的歌曲残害,我都快疯了。」克拉克
这家伙还真不给我面子。「哈。我们银辉骑士团的神圣图书馆里有数不完的书,
无聊的阅读者常在页边写些亵渎的字眼。其中还真不乏一些让人开怀的歌曲。要
怎么唱?」扎里格跃跃欲试。「你…你不会是真的想唱吧?」我倒吸了口凉气,
碰了碰扎里格,绝望的想让他停下,不过他已经陶醉的扯起了他的破锣嗓子:

  「我认识从遥远国度来的姑娘,不畏艰险,跨越界疆,到她的地方,盼她双
眸的闪亮,跨越虚空,我攀爬行在崎岖的崖壁上。

  尽管时间……时间?

  啊,第二段是什么来着?「

  「纵使时光飞逝,长久以来我一直试图满足她的念想,然而不管我摸到哪里,
吻及何方都不能满足我女神的欲望。

  是这首吧。「

  我带着自豪的神色接了下来,不争馒头争口气,我的嗓子比扎某某好那可是
铁打的事实。「对,就是这首,你也看了那本圣典?」「那正是本天才的杰…」
糟糕,我竟然忘了正坐在我身旁的阿尔温。「卡尔,那是你什么?」涉世未深的
阿尔温轻摇着我的胳膊。「那是…那是…」「是杰米!瞧你,笨得居然忘了自己
养的狗的名字。」扎里格冲我挤挤眼。「啊—对了,正是杰米,这段歌就是在它
叼给我的那本书的页缘找到的。」我心里暗暗感激,扎里格,你可真够哥们儿…


  ……

  鲜血在地上构筑了一个巨大的圆环。圆环外围,数不清的地精正踩着他们同
类的尸体步步逼近;圆环中心,除了我和扎里格,其他的骑士兄弟都已相继倒下。
「嗖!」又一支带毒的棱箭擦肩而过,手中的长剑满是豁口,身上的银甲早已染
上斑斑血迹,我摘下面甲,努力不让和着血的汗水模糊眼睛。「真够刺激,也许
今天之后,好事的吟游诗人会把我们的事迹抒写成新的传奇。」我揶揄自己,并
侧脸等待扎里格的回应。「也许吧,我正祈祷自己能原谅这些邪恶的地精对兄弟
们所犯下的罪行,然后——」扎里格把「卡索弥尔」平举胸前,侧过剑锋,神圣
复仇者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然后我以提尔之名起誓,只要我扎里格还站在这里,
就要手刃我能看到的每一个地精。」「你向来说到做到,来吧,以提尔之名!」
我也缓缓举起了「苍白的正义」。蓝底银纹的新月孤星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我们
战斗着,背靠着背,均把自己无暇顾及的脆弱后背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对方,因为
对彼此百分百的信任,因为我们是兄弟……

  …………

  不知为何,离莱伦堡越近,心里的悸动就愈发强烈。这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巨
龙森林在冥冥之中和我血液深处似乎有某种程度的呼应。稀释在岁月中的往事被
不断唤起,早已忘却的旧日剧本在脑海中不断重演,一遍一遍……

  「卡尔。」我收回了思绪,这是悠兰达的声音,记得相逢的第一天她就是这
么莽撞的闯入了我的世界。「这么晚还不睡,小心黑眼圈哦。」我微笑着调侃他。
「我睡不着,所以…」这才发现在历经一整天的艰苦跋涉后,悠兰达的眼中竟无
丝毫睡意。「所以?」「所以人家怕你寂寞,就索性发发慈悲来陪你守夜吧。」
为了掩饰脸上的娇怯之色,她调皮的笑了,月华为她漂亮的红发镀上了一层淡淡
的银辉。我狐疑的在身旁清了个位置,好让她坐下。

  「呆子,怎么又不说话?」悠兰达神往的仰望着夜空。「……」我没有说话,
也不知为何,只要和女孩单独相处,向来能言善辩的我即使琢磨个把极平常的词
也往往言不达意。所幸悠兰达似乎并未在意我的沉默,她自顾自的说道,「小时
候就羡慕天上的星星,总是有家人和朋友相伴,永远快乐的追逐嬉戏,一辈子了
无牵挂,无忧无虑。」悠兰达的脸透着从未有过的苍白,「我夜夜都浑身冷汗的
在噩梦中惊醒,无助的抓起法杖企图抵抗,然而我又如何敌得过自己的梦?明媚
的早晨,浓烟弥漫的森林,殷红的鲜血,倒在血泊中的父亲母亲…我还梦见了比
依德,我可怜的哥哥。文弱的他为保护我逃跑,第一次拿起了剑。我…我想念他
的笑话和他的恶作剧。我想念那段我们在偷闲时分享故事的美妙时刻。但是我…
我也永远失去了他。」悠兰达的声音生涩而低沉,「感谢伊尔明斯特老师,是他
收留了我,抚养我长大,并传授我魔法的技艺。我花了别人双倍的努力来学习魔
法知识,我告诉自己,在这残酷血腥充满憎恨与背叛的世界,只有握住力量的强
者,才能生存!」不知何时,悠兰达已是泪流满面。

  「悠兰达…你…在哭?」「卡尔!我恨你!」悠兰达突然爆发起来,指着我
的鼻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骂了起来,「你起先隐瞒身份欺骗大伙已经很
过分了,后来又未经人家同意就说出什么要拿自己交换我的话。我本想一辈子就
这样算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进入我的生命?你…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
在卡林港让我遇到,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找你进队伍,我…」她还没说完,就已
经泣不成声。「悠兰达……」我轻轻搂住她的肩,想舒缓她的情绪,可她却整个
人倒在我怀中,靠在我肩膀上嘤嘤的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手
指轻轻的顺着发丝抚着她的秀发,一如十六年前安慰爱哭的阿尔温。当年阿尔温
也常在我怀中哭泣,为了什么都能哭,总要哭到我心软投降为止。

  良久,悠兰达怯生生的仰起脸,「卡尔。」「嗯?」「我…很抱歉刚才对你
大吼大叫。有时候我觉得…好像背着沉重的石头…但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没关系,悠兰达…但你必须面对自己的命运并且适应它。」我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必须坚强。我们都必须面对生命所赋予的事情,态度决定一切。」「我想…
你说得对。正因为一直低着头走路,我才忽视了大地的美,忘记了自然的温暖。
我…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么?」「问吧。」见悠兰达的情绪略微平静,我也放下
了心。「带着争强好胜的面具,我孤独徘徊于残忍现实与冷酷梦境交错的阴影中,
没有信任,漫长的痛苦岁月…多么可怕,我现在甚至已无法理解『爱』这个词的
意义。爱是什么?卡尔,告诉我。」「当某个人会让你觉得他比你自己更重要的
时候,这就是爱。」我不自觉的握住了胸前的星钻,将阿尔温又在心里默默的熨
过,整个身体仿佛有种燃烧起来,最终又化为灰烬的感觉。每次想起她,我心头
又是失落,又是甜蜜……「是阿尔温?」悠兰达问。我点了点头,不禁感慨女孩
的心思为何总是这么细腻。「那是我知道的最最浪漫的爱情故事,小时候缠着哥
哥给讲了无数遍,可我就是百听不厌。你…还爱她?」「爱,当然爱。」我不假
思索,「星钻让我与阿尔温心心相连,而这钻中的微光正是她告诉我在这世上仍
有责任需要我担待,仍有美好的事物值得我守护。星钻熄灭的那天,我就会毫不
犹豫的去与她相聚。」「不,我不准你死,任何时候我都不准你伤害自己,不准
你自寻短见!」悠兰达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语气却异样的坚定。「为什么?」
我苦笑着。「因为我爱你。」悠兰达的唇印上了我的唇,沾着泪,咸咸的,与阿
尔温冰凉的唇不同,她的唇柔软温暖,一个不知其归宿的吻。她纤细的身躯在我
怀中,吹气若兰,我十六年的防卫正逐渐瓦解……

  「不,不能这样!」我毅然割舍情感,狠下心推开了悠兰达。「是因为她?」
「……」我没有回答,站起来背对悠兰达,不敢面对她哀伤绝望的眼睛。「我可
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女孩。」悠兰达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我,「而且现在搂着你
表白说喜欢你,虽然我或多或少有些刁蛮,有些任性,但我会努力,会努力去改
的!」紧握星钻的手就要攥出血来,我几乎就要投降了。可…可那是不成的啊,
我狠狠闭上双眼,决心做回曾经幽暗冰冷的自己,「悠兰达,听我说…人的心是
很奇妙的,有时候它很大,大得足以容纳整个世界;有时候它又那么小,小得只
装得下一个人,我的心早已留给阿尔温啦,她离开我的那天,我的心就已随她而
去了。也许…不,没有也许,悠兰达,你爱我,待我好,我知道,可是你要的我
怎么能给你?这对你不公平,对阿尔温也不公平,离开我吧,去找一个真正爱你
的男孩……」悠兰达只是哭,我心如绞痛,但仍一只一只的掰开了她纤弱的手指,
「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我爱阿尔温,如今仍同样爱她。但在悠兰达面前我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
并恍惚觉得自己势必随波逐流,被迅速冲到遥远的前方。也许是性格使然,我常
常为迁就别人而改变自己,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今天的坚毅与决绝。悠兰达,对不
起,现在我必须把生命纳入自己的轨道,必须面对即将到来的宿命。没错,我有
自己必须坚守的底线,而底线就在这里——掌中的星钻散发着的柔和微光仿佛悠
兰达澄澈平和的蓝眼睛,正是她,才让我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漆黑冷寂的长夜。又
一次,我孤独的靠在树上,聆听着虫鸣,任由微凉的夜风左右我的长发,直至天
明……

  高大的红木和粗壮的松树被我们甩在身后,到达莱伦堡的旅途顺利得出人意
料。高耸的塔楼,爬满青苔的砖石,古旧厚重的大门,夕阳斜照下的断壁残垣…
…这座雄壮的城堡就屹立在我们面前,每一处都镌刻着岁月的沧桑,像在对每个
来到这里的人炫示他过往的辉煌。大家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脚步也变得轻灵了,
杰克甚至还诗性大发,配乐吟唱了一首现作的打油诗,理所当然的再一次成为大
家的批斗对象。见到悠兰达恢复了往日无忧无虑的笑颜,我心头的罪恶感稍稍缓
解,唉,真希望这一切尽早了结。同十六年前一样,入夜后的莱伦堡笼罩在淡淡
的薄雾中,我们走过坚实的吊桥,穿过大开的城门。

  「奇怪,怎么没见一个守卫?」穆拉皱了皱眉。「换班而已,有什么大惊小
怪的?」杰克伸了个懒腰。「拜托,你也知道是换班又不是下班。」悠兰达机警
的环顾四周,「既然是换班,那怎么会没人?」「哇哦,那一定是城里在举行什
么重大的集会。」杰克直起身,理了理前襟,「盛大的宴会,吃不完的美食,漂
亮的女士,恩,正欠缺我这个天才诗人的歌声!」说罢,诗人抬步欲行。「笨麻
雀,用你的鸟头好好想想,越是重大的集会还不越需保证其顺利举行?这时守卫
难道还会擅离职守?」悠兰达都懒得看杰克了。「我同意悠兰达的观点,注意看,
现在才刚入夜,而城中除了路灯,居然没有任何其他照明。卡尔,你怎么看?」
随着穆拉的话,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也没啥多说的,既然到了这儿,就算
找不到扎里格,或多或少也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我握住剑柄,当先领路,
「穆拉断后,大家跟我来。」

  静,死一样的寂静。尽管我们刻意压低脚步,然而踩在鹅卵石路面的靴子仍
发出很大的声响,响声传出很远,隐隐能听到从下一个街口传来的回声。我们没
见到一个人,应该说没见到一个活物,所有的房子都大门紧闭,黑洞洞的窗口像
在暗处窥视我们的眼。路灯并非全部是亮的,实际上只有一条道两旁的路灯在雾
霭笼罩下发出惨黄的光,如一条飘渺的光带把我们引向该去的地方。「这条路通
往哪?」悠兰达扶住我的胳膊。「鲜花广场。」

  空旷的鲜花广场,一个孤独的身影立在中央。「卡萨斯,你终于来了。」黑
影转过身,昏暗的路灯凑然明如火炬,照亮了黑金斗篷下他被面具遮住的半张脸。
他伸出了手,宽大的袖袍空荡荡的,「来,加入我们。」声音悠远恬畅,宛如天
籁,仿佛顺从他就能登上天堂。「来,把『苍白的正义』交给我。」蛊惑的声音
再次袭来。我只是冷冷的瞧着他,「扎里格在哪里?」着袍者嗬嗬的笑了,因为
面具遮挡,看不到他的表情。「再问一次,扎里格在哪里?」我加重语气,抽出
了长剑。「无芯在阴影之巅。」他轻语。「你们把扎里格怎样了?」我持剑迫近
眼前的黑影,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扎里格需要我,我要救他,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了。长剑轻易贯透了长袍,不过袍中空空如也,剑锋撕裂的唯有可怜的空气。着
袍者扬起了头,他的脸的下半部被面具掩住,上半部…是幽蓝的火焰。

           「所有守序者都应当被铲除;

           所有善良者都应当被摧毁;

  所有中立者都应当被消灭。

  当我主,狄摩高根降临之日,多元宇宙将再度成为吾等双生之子无比荣耀的
家园。「

  面具哐当落地,伴随着久久回荡在广场上空的诡异宣言,蓝焰冲天而起,扎
入了迷雾。「狄摩高根…」我低声重复着神秘男子的话,不过已没容我思考的时
间,一道霹雳乘着震耳的风声击碎了广场的盔神雕像,一个十三英尺高的身影从
雕像碎裂处缓缓走出。这个巨大的魔鬼身上覆盖着深红的鳞片,背后伸展出一对
巨大的蝙蝠状的翅膀。绿色的毒液不断从嘴里滴落,掉在地上激起阵阵烟雾。在
他腰部系着一跟挂着12颗不断发出尖叫声的天使头颅腰带。毫无疑问,这些头
颅是被他左手中燃烧着火焰的阔刀和右爪紧握环绕着电弧的闪电巨剑割下来的。
我认出了眼前的魔鬼——恶魔王子的将军,无底深渊第一层的主人,拜尔。

  「无知的凡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苍白的正义』终究会落入我手中!」恶
魔咆哮着,鼓动双翼向我们扑来。「Incendiariesglobus
(注:火球术,Fireball)」悠兰达捏个法诀,一个火球朝恶魔迎面飞
去,正中不闪不避的魔鬼,不料火球不但没伤到拜尔分毫,反而使燃烧在他身躯
的熊熊火焰更为炽烈。「哈哈哈哈,你期望这样能伤到我?我居住在熔岩中的时
间,比你种族的历史还要漫长,小法师。」恶魔嘲笑着,「现在,我就让你领略
什么才是真正的火焰!Digitusincendiariesprocel
la(注:狱火风暴,HellfireStorm)」这是早已遗忘在漫长岁
月中的古老邪言,突然暴涨的火焰将拜尔裹住,恶魔自身化作了烈焰风暴,铺天
盖地向悠兰达席卷而去。「快躲啊!」杰克高声提醒,不过吓呆的悠兰达已忘记
了如何闪避。我猱身而上护在悠兰达身前,一手擎住剑柄,一手夹住剑锋格挡了
拜尔的冲击,高温火浪自面前袭来,我闻到了额前头发烧焦的味道,清晰的痛感
啮咬着我的神经。我咬紧牙关,以避免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奋力将『苍白的正义』
旋了个角度,剑锋向下,上封下拦,架住了左边电芒剑接踵而至的斩击。魔鬼报
以更大的笑声,从剑刃上又释放出一道闪电。电光「嘶嘶」的顺着长剑打在我身
上,迫得我双膝重重撞在地上,失去了平衡,还险些丧失知觉。

  「Evocofulgurprocella(注:召唤雷暴,CallL
ightningStorm)」穆拉提杖一指,恶魔的上空顿时出现一个急速
转动的气旋,风眼中激射而出的金色叉状闪电劈向拜尔。但突然之间,魔鬼毫无
征兆的消失了踪影。我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是闪现术!小心,那个魔鬼
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就在我警告发出的同时,传来了皮翼的鼓风声和闪
电剑破空的呼啸。循声望去,只见恶魔已对毫无防备的杰克发动了突袭,诗人狼
狈的扑倒在地,避过电剑,可恶魔带着倒刺的粗壮长尾将杰克抽飞出去。回过神
来的悠兰达轻轻将我扶到她身后,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但也看到她宁可自己
牺牲,也不愿看到伙伴受伤的决心。「不怕火是吧,那就尝尝这个!Algor
Conus(注:冰锥术,ConeofCold)」吟着咒语的悠兰达在掌中
画了个符印,向拜尔推射出去。恶魔猝不及防,在闪现之前锥形的冰枪还是擦伤
了他的右臂。「做的好,愚蠢的行为只会增加我的乐趣。」魔鬼嚎叫道,「你们
的死只是早晚的问题!」拜尔瞬间移动到悠兰达身前,火刀电剑交叉斩下。悠兰
达又凝出一支冰枪射像恶魔。魔鬼大笑着举起火焰阔刀,让刀口与枪锋连成一线。
刺耳的破裂声,冰枪被火刀击得粉碎,未散去的冰晶残片瞬间被火刀的烈焰蒸发
成柱状的水雾。拜尔将电芒剑插入了水雾中,水气在电流的作用下活跃起来,噼
啪作响。恶魔接着将电剑旋转后向前一送,这条附着电流的水龙就朝我和悠兰达
的方向猛冲过来。我挣扎着站起身,带着悠兰达跃向一旁,但高能电流仍打中了
我的小腿,我抽搐着再次倒在地上。

  身子变轻了,而且正一点一点离开地面,是拜尔!恶魔用魔法把我连人带剑
悬在空中,并逐渐向他拉进。穆拉试图上来支援,不过被魔鬼的火焰刀轻易逼退
了,他用化棍法将手杖变成的树人,已被刀上的烈焰烧成焦炭。「我说过,『苍
白的正义』终将落入我手。」恶魔狞笑着翻动手腕,想用闪电剑将我握剑的手直
接切掉。「当。」拜尔的剑被飞来的匕首撞歪了方向,是杰克。满面尘土的诗人
抱琴半跪在地上,「刀光剑影,气流激响~死亡之风中的嗜血森林,漂浮不定的
红与滚烫的血液~悲恸灵魂,创口之殇~」音符有节奏的搅动着气流,几个气旋
在拜尔身边形成,从漩涡中洒射出数百道短如匕首的风刃向恶魔激射而去。恶魔
怎样腾挪也无法避开多如牛毛的微型风刃,他怪叫一声,放弃了对我的控制,张
开双翼,飞到了风刃的攻击范围之外。「游戏该结束了!」被彻底激怒的拜尔抖
了抖强悍的肌肉,开始释放他全部的怒气。

  烈焰和闪电从拜尔的一对刀剑上不断交替射出。「嗞嗞」的电流声,「隆隆」
的雷声,「呼呼」的火声,恶魔得意的咆哮声,悠兰达的咒语声,穆拉的神祈声,
杰克的琴声,还有我手中「苍白的正义」划破空气的气流声,这些声音在一起交
错,混杂,碰撞,使整个广场为此颤摇不止。我试着将伙伴们组织起来,协调大
家的行动,齐心协力,攻防一体是我们战胜恶魔的唯一契机。但恶魔不会给我们
这样的机会,他不断在各处闪现,不断鼓动巨大的皮翼,在闪电般发起一次又一
次的猛烈攻击后,又立刻隐匿了形迹。拜尔动用各种力量要将我们驱散,有几次,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可伙伴们的数次舍身互救让魔鬼无功而返,虽然伤痕累累,
但大伙仍拼尽全力聚到了一起,重组了阵型。而且在几轮攻防后,我还洞悉了恶
魔的策略:拜尔总是竭力避开我们强点攻击的锋芒,而在吸引了我们的强点进攻
后,他会闪现到伙伴间的薄弱处实施打击,将主要精力集中在摧毁我们的薄弱环
节,以巩固并扩大他的优势,最后再将我们各个击破。在刚才,这还无疑是最佳
的选择,但恶魔忘了,随着我和伙伴的聚拢,他的空间已越来越小。

  为证明自己的观点,我一个趔趄,佯装腿上伤势严重。果不其然,在避开穆
拉的攻击后,拜尔再次消失,我立刻听到了后脑传来的风声,于是迅速向前一滚,
躲开了背后突刺而来的电芒剑。「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恶魔冷笑,可
惜他不知道,我已经有了击败他的方法。我装作脚步虚浮,又是一个趔趄,拜尔
在空中消失,照惯例他会在我背后现身。但我清楚狡诈的魔鬼定会预料我的动作,
所以我举剑径直向前冲去。不出我所料,恶魔闪现到我面前,他对这突如其来的
变化有了一瞬迟疑,致命的一瞬,正是这一瞬拉开了生与死的距离。我抓住机会,
用长剑在他胸口开了一道可怕的口子,橙色的血液喷溅而出。悠兰达的马友夫强
酸箭同时射入了恶魔的后背,杰克的风刃,穆拉的闪电也相继赶到。拜尔一声暴
喝,用蛮力将我甩开,然后刀剑齐施,将三个伙伴迫退,不过他已是强弩之末。
我举剑对恶魔当头斩下,拜尔勉强提起火焰刀妄图阻挡,但「苍白的正义」毫无
悬念的劈断了火焰刀,然后深深咬入了恶魔的左肩,魔鬼的能量顺着剑刃如溃堤
洪水般消逝。拜尔被彻底击败了,他的身体在融化,但他的眼中尽是怨毒与不甘,
「和我一同下地狱吧!」恶魔怪笑着,空手抓住「苍白的正义」,将其掰到一旁,
右手的电芒剑向我挥来。我已失去了所有的防御手段,我放开长剑,竭力向后翻
滚。但太晚了。携着风声,跃动着电蛇的巨剑就在眼前……

  「噗!」闪电剑插入肉体的声音,但我却并未中剑。一个纤弱的身影为我挡
住了拜尔的绝命一击,她的身子轻得像一片花瓣,就这样无力的随风飘零。恶魔
消失了,他在不甘心的嚎叫声中化作了一股浓烟。「悠兰达!」我飞步过去接住
了她,她娇弱、易碎的身体盈满我的怀中,殷红的血掠过她雪白的面庞。悠兰达
在看到我后放心的笑了,「离开你…会是…不容易的,就像小时候要对…哥哥…
说再见一样困难。坏蛋…你们两个都是,老喜欢不顾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终于,
我也有机会自己做一回坏蛋,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悠兰达俏皮的笑了,因为牵
动肌肉,她又咳出一口鲜血。「傻瓜,别说了!穆拉,穆拉会治好你的!」但我
又何尝不知道,恶魔带着诅咒的巨剑造成的是无法治愈的创伤。「卡尔,不要哭。」
悠兰达温柔的为我拭去泪水,「那天夜里你拒绝我,我就一直在想,你这狠心的
小贼看我拿你怎么办,一直想啊想,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悠兰达凄然一
笑,「可我就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这天杀的小贼啦,真的好喜欢…」「悠兰达
…」我想说些什么,但她冰冷的手压住了我的唇。「别说,什么也别说,卡尔,
你现在才真的乖了,就这么抱着我,再也不会把我推开了。我好开心,是啊,要
这样才好…」悠兰达就这样静静躺在我怀中,气息越来越弱,「卡尔,我觉得好
冷…抱紧我,要两只手……」

  我想大声喊,声音却不争气的哽在了喉中。我将拳头重重砸在地上,只觉得
心里空荡荡的,再度涌起的茫然与悲凉像水流一样穿透了我的胸口,我的心更空
了。阿尔温离开时我的心就失去了一块,现在,连另一块也没有了。「苍茫大地,
我,还剩下什么!」我的手触到了掉落在地上的「苍白的正义」,没错,我要复
仇,罪恶的邪魔,接受提尔的审判吧,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 本帖最后由 逍遥 于 2011-4-17 16:25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逍遥 金币 +40 发帖辛苦啦! 2011-4-13 20:29
  • 逍遥 威望 +1 发帖辛苦啦! 2011-4-13 20:29

TOP

               终章双剑

           温静与沉着的爱将我们凝聚

  我们默契,心有灵犀,没有嫉妒,也没有恐惧

            我们一起悲伤一道欢喜

        纵使年少轻狂的梦想会随岁月的流逝褪色

        然而我们光荣的骑士之心将永远系在一起

  双剑共鸣,我们是一世的兄弟!

             ——札里格·加百利

  「卡尔…」穆拉把手搭在我肩头,小心斟酌着字句,「悠兰达她…已经…」
「我知道。」我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谢谢。」「叭——」弦断的声音,杰克
呆呆望着广场边迎风绽放的木棉花怔怔不语。第一次,爱唠叨的诗人抱着琴,却
挤不出任何言语。我和穆拉只是默默上前扶起了杰克,我们三个抱在一起,还需
要多说什么?我们早已心有灵犀。在这世上,我并非一无所有,我还有伙伴,我
还有兄弟……

  是脚步声,我手搭剑柄,「什么人?」「卡萨斯大人,终于找到你了!」一
个白袍法师自雾中走出,满面风尘仍遮不住他的欣喜之色。「银辉骑士团。」我
认出了他左胸的新月孤星纹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知明的强大
邪力在主物质界与无底深渊之间撕开了裂痕,数不清的恶魔正穿越时空的裂隙自
魔狱蜂拥而至。他们集结在一个黑暗龙骑士的麾下,向观察者堡发动了袭击。我
们银月城已派出银辉骑士团前往增援,其他如炽热之心骑士团、灰影斗篷、焰拳、
竖琴手同盟、领主同盟等善良组织也都相继发出了援兵。」「观察者堡…狄摩高
根…」黑袍无面者的话在我脑中一闪而过,「难道守望者堡是恶魔王子的最后封
印之地?」「是的,恶魔们的目的正是先营救他们的王子,然后…」「然后把世
间变为炼狱。」穆拉不着痕迹的替法师说出了结论,「没有恶魔能按奈住流淌在
他们自身血液中那对杀戮与毁灭的原始渴望。」「恐怕情况还更糟,艾拉斯卓女
士吩咐我一找到大人,就立刻带您传送到观察者堡。」法师举起了权杖,就地布
下了传送法阵,「快,十万火急。」

  当靠近法阵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明白自己可能无法活过即将来临的战斗,
但我也清楚的知道那正是一个圣骑士的宿命。我转头看着我的伙伴,突然感觉到
一种需要,他们的忠诚与友谊当然毋庸置疑,但我或许应该给他们一个再考虑的
机会。他们的眼神与我的目光相遇,我看到了信任的火,火中蕴含的是无尽的活
力与不灭的坚定。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走!」

  魔法与剑气在碰撞,战呼和惨号在回响,喇叭劲吹,号声震天。观察者堡硝
烟弥漫,恶魔们如澎湃的巨浪滚滚而来,喷吐着炙热烈焰的赤潮一眼望不到尽头。
到处是涌动的魔鬼军团,他们挥舞着毒鞭和巨型火焰剑,高喊着亵渎的邪言,所
到之处血肉横飞。他们发出阵阵刺耳的嚎叫,伴着头骨锤在人皮上的隆隆战鼓声,
犹如死亡的镇魂曲。战斗已趋于白热化,没有喘息的机会,我们立刻闯入了一场
艰巨的攻防战。杰克奏起了战歌,我们在法师的魔法与穆拉神术的掩护下且战且
退。

  我奋力挥动手中「苍白的正义」,一剑削去了一个恶魔的头盖骨,转身又举
剑斩向另一个。诗人的风刃切入了一个恶魔的胸膛,穆拉的闪电将一个偷袭的巴
布魔击倒在地,法师则在队伍左翼树起一面冰墙防止敌人的夹击。四周一片鬼哭
狼嚎,撼天动地。感到左臂被鞭子缠住了,我大喝一声,猛力回扯,毫无准备的
恶魔被我拉到身边。我用剑将鞭一挑,旋即顺势一劈,锋利的剑刃砍到了恶魔的
骨头,发出咔嚓的骨裂声。我用余光瞥见右手边又有恶魔逼近,本能的延展右臂,
提剑一挥,光弧过后,恶魔的手臂应声落地,我手腕一抖,长剑又划过他的咽喉,
升腾的橙色血雾中,恶魔软绵绵的跪下,化作缕缕黑烟。

  肩并着肩,我和伙伴们浴血奋战,已经很久没能停手喘口气了。疯狂的恶魔
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火球,闪电,包裹在燃烧沥青中的巨石雨点般射向堡
垒,外城已经被攻陷,而遭受猛烈进攻的内墙也出现部分崩塌,我们的形势岌岌
可危。我紧握手中的长剑,急切的四下张望,希冀战斗出现转机。然而我心里清
楚,这场战斗的局势太过悬殊,尽管联军的勇士以一当十,也难以扭转败局。
「呜——」身后传来低沉的号角声,这号声是召唤尚在殊死战斗的联军回撤的信
号。命运,难道真的尘埃落定了么?

  灰色的台阶上满是碎屑,纯白的大理石柱已染上血迹,海姆永视神殿,恶魔
王子封印之地。联军统帅荷路芬在这里集结了剩下的全部兵力。这已经是最后一
条防线了,狄摩高根如果被释放,费伦将生灵涂炭,我们就算牺牲性命也要保卫
到底。杰克弹奏着激昂的乐曲鼓舞士气,穆拉忙着协助牧师治疗战士们的伤势,
而我,正与荷路芬及其他将领商讨着还有什么方法能守住这个绝对不能丢掉的据
点。「卡尔,有个重伤的牧师说无论如何也要见你。」没等穆拉说完,一个浑身
是血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赶紧将他扶住。「是…黎明审判者卡萨
斯么?」「正是在下。」「终于…你终于来了。我是公正之神提尔的忠实仆人…
咳…吾主让我带来了…」牧师大声咳嗽着,我把手枕在他头下好让他舒服一点。
「别急,慢慢说。」「时间…快没时间了。」牧师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我把手交到了他手里。「你…可带着『苍白的正义』?」老者双眼鲜红,似乎在
滴血。「是的。」「太好了,记住…这些东西…」牧师手中仿佛有种能量流窜过
来,暖暖的,平和而让人心宁,我瞬间知晓了牧师想告诉我的东西,可我仍有些
犹疑,「那是什么?」「那是…神迹…」牧师憧憬的凝视着天空,微笑着从嘴里
缓缓吐出一句话来,声音很弱,却清晰可闻。「愿汝永远在提尔脚下安息。」我
用手帮安然逝去的牧师阖上了眼睛。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一个可以瓦
解恶魔军团的方法。

  「我是卡萨斯,黎明审判者。」我将剑高高举过头顶,「现在,我需要大家
的决心!」「他就是卡萨斯?」「看,那是『苍白的正义』。」……战士们议论
纷纷,或是好奇,或是崇敬的望着我这个费伦西土传说中的最强圣骑士。「你不
够高,据说卡萨斯有七英尺。」「是啊,他还曾用空手扼死巨龙。」几个年轻的
骑士提出了质疑。「哦,我还听说卡萨斯那家伙身披一吨重的铠甲,他张嘴就能
喷出致命的火焰,掰开屁股也能劈出雷神的闪电。」我微笑着回答,人群中爆发
出一阵哄笑。「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渐渐抬高了语调,「重要的是大家为什么
站在这里?你们为何而来?」「为了保卫家园!」「为了骑士团的荣誉!」「没
错,你们背后是你们挚爱的恋人,你们尚未出生的孩子,你们年迈的母亲,生你
养你的美丽家园。恶魔们现在就要从你们手中夺走并践踏这一切,你们能容忍吗?」
「不能!」「有的人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捍卫自己珍爱的事物而抛洒热血,他
们孑然一身,轰轰烈烈,点燃了不灭的生命火焰,他们死而无憾。但有的人畏首
畏尾,甚至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带着内疚和悔恨,他们终老在自
己建造的阴暗小屋中,一辈子庸碌无为。」我环视着这些伤痕累累的勇士,「现
在你们拥有一个机会,是的,你们有这样一个机会,你们可以选择为了正义,为
了梦想,为了那些值得你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而骄傲的死去。当你们的子孙后代
握着你的剑,聆听着你的传说时,会因你,而自豪。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你们要
还是不要?」「要!」我深吸了一口气,振臂高呼,将力量灌注进了每一个字,
「战或不战?」「战!」战士们齐声呼喝,他们用剑撞击着盾牌,大地也为之颤
摇。我又拾回了信心,看到了希望,「好!拔出你们的剑,大家听我号令!」

  「噌!」宛若龙吟,数千柄利剑同时出鞘,雪亮的剑芒令人不敢直视。恶魔
们也因此奇景而暂缓了攻势,犹疑不前。我们放弃了防线,排成了进攻的楔形队
列,我是箭头,其他人则分掠两翼。将「苍白的正义」插入身前的泥土中,我背
对着太阳虔敬的双膝跪地,一手扶着剑格,一手握住剑柄。命令已经传达下去,
所有的骑士都做着同样的动作。集结了空前的圣力,成败在此一举。闭上双眼,
所有思绪都被排开,所有声音都被摒弃,脑海中一片空明,我喃喃低吟:

  「我的剑放在这里。

  我将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性的美德一直铭刻在
心。

  我将奉献我的灵魂和我的生命在公正之神的脚下。

  我的血将伴随着荣誉洒在战场上。

  我的剑放在这里,神祝福它永远锋利。

  除非它的主人低头,否则它将永不折断。

  战,为了信仰与真理!「

  阳光的轨迹在最后一个音节完成之时与我们的队列完美的重合。我猛然睁开
眼,世界运行的速度仿佛变慢了,我能分辨出每一缕光的色彩,能看清每一朵云
的纹理,恶魔们还在进击,但他们的动作在我眼里已被分割为每万分之一秒的连
续。神给了剑柄,而我要做的就是握住它。

  神罚·辉煌十字斩!

  无比熟悉,钢混着血的味道;无比熟悉,坚贞的信仰与决绝的勇气。血液在
沸腾,光辉在汇聚,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有一种气息喷薄出去,这是圣骑之血,这
是光明之心!金色的阳光透经「苍白的正义」,投影形成一个耀眼的巨型光十字,
以泰山压顶之势照恶魔斩去,如同十万个座天使一齐挥下火焰之剑。那是天堂之
光,正义之光,希望之光。悲伤和喜悦,对生命的执着,对死亡的无奈,对梦想
的追寻,对信仰的坚持,对伙伴的感激,对阿尔温和悠兰达的爱,一切的一切,
都融作光中的元素,凝聚在这辉煌一斩中。魔鬼哀嚎着撤退,然而他们无一幸免,
光十字所到之处,恶魔们灰飞烟灭。光斩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形深坑,
恶魔军团被冲得七零八落,他们在惊惶无措的逃窜。「太棒了!」「我们做到了!」
我听到整个观察者堡都欢呼起来了。但是,我仍让光明能量持续了一阵,并让其
不断向外蔓延。整个身体好像被抽干了,浑身无比酸痛,我却倍感欣慰,我们真
的胜利了么?

  突然,一声凄厉的嘶鸣划破长空,巨大的黑影从头顶掠过,欢愉的空气瞬间
被扯得粉碎。耳膜在高频音波的不断轰击下而鸣动着,意识,失重了。是黑暗龙
骑士!他黑衣黑甲,冷傲的骑在一头不时打着硫磺响鼻的黑龙背上,宛如死神。
他带来了恐惧,撒下了绝望,他就是黑暗的化身,死亡的代名词。强者的气息自
他身上无声无息的弥散,那压制一切的气势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窒息。溃散的
恶魔在看到他们的首领后,重新开始集结,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再度黯淡。

  毫无征兆,一直在天空中盘旋的巨龙忽的收起了双翼,龙骑士抬起了纯黑的
长枪,驭着巨龙朝我俯冲而下。仿佛有意,长枪只是从我耳侧呼啸而过,但枪风
的余势仍吧我带出老远,被长枪击中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深痕,喷射而出的
烟尘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土黄的宏伟瀑布。漫天扬起的沙尘中,巨龙在我身前徐
徐降落,黑骑士冷漠的自龙背上跃下,从龙鞍处抽出了一柄漆黑的双手巨剑,向
我缓缓走来,散发着黑气的重剑好像要吞噬一切光明。伤口传来剧烈的痛,火样
灼烧着我的身体。不,还不能倒下,我咽下喉头涌动的鲜血,挣扎着站了起来,
咬牙将痛感狠狠压下,装作若无其事,竭力不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是继续扮
演我应有的角色,传说中英勇无匹的圣骑士黎明审判者卡萨斯。因为我知道,这
时大家的希望全放在我身上,即使有一点的示弱,也会给战士们带来无畏的担忧
和困扰,从而影响队伍的士气。

  「来吧!」我从土中拔出了「苍白的正义」,迎上了黑骑士的巨剑。剑对剑,
光与暗的长剑相互咬合,碰撞产生的火星四下飞溅,亮得刺眼。他的剑路大开大
阖,稳厚凝重中蕴含着狂傲的霸道之气。黑剑挥出,挟着雷声卷出一股股极速旋
转的风旋,犹如强袭的飓风。气流刮经之处,皮肤被轻易的撕裂。我不断翻动手
腕,交替将「苍白的正义」探入各个气旋的风眼中并以精确的角度搅动,气旋在
长剑的巧妙牵引下如被引导的水流一般,相继偏离了原先的轨迹。黑剑带出的飓
风或是偏离了方向,或是相撞化为清风缕缕。「黎明闪空剑,使得不赖。」黑骑
士用森冷的语调评价,声音陌生而熟悉,而且他竟然还知晓我剑招之名。黑骑士
没有理会我的惊异,「来,尝尝这个。」他身体下沉,左手四指压住剑脊缓缓前
移,右手握住剑柄向后伸展,让巨剑在他双臂间拉开到最大距离,仿佛满弦之弓
上蓄势待发的利箭。

  陨星破天灭!

  这是连入门级的战士也会的剑术,最最基本的突刺。没有精妙的衔接,没有
高超的技巧,突刺攻击面狭窄而且不可逆转。但是,黑骑士不需要逆转,在他强
大力量的催动之下,简单的突刺变为毁天灭地的一击,人剑合一,犹如迅捷无比
的黑色闪电。天地黯然失色,夺魂一剑,禁断一剑,摧枯拉朽,无法阻挡。可是,
我并不打算阻挡。我清楚的明白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挡下这一剑是绝无可能的,
我要的是——与黑骑士同归于尽。剑尖自然下垂,早已破损的衣衫在风中飘荡,
我昂首挺立,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的平衡状态。微笑着,我发起了生命中的
最后一击。

              剑影交错——

  「当啷。」黑骑士的面甲被我挑落在地,「苍白的正义」还在他肩上拖割出
深可见骨的伤痕。同时,胸口闪过一种彻骨的寒,黑骑士的巨剑也穿透了我的身
体。也许黑剑刺穿了肺叶,我再也不能克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然而感受
不到丝毫的疼痛,我无比震惊的望着黑骑士的脸。冰冷的、斧凿般的外形,高高
的颧骨及坚毅的神情。「扎里格…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我无法面对眼
前的事实,「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啊?」我心如死灰,胸口像是遭受了巨锤的
重击,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空气都被抽走了,再怎么使劲的抓挠我也无法呼吸。一
种揪心的痛,只觉得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茫然无助的一步步后退,我要逃
离这充满谎言的地方。脚却绊到什么东西,让我跌倒在黄沙中。眼神涣散,然而
我已再也没有将焦点凝聚的力量了。从未有过的疲惫和挫败感袭来,阿尔温,我
好累,真的好累……

  「当看到失落信徒勋章,我以为你也遭了毒手,真没想到…」我万念俱灰。
「真没想到是我在幕后操纵吧。」扎里格不带感情的说道,「失落信徒勋章只是
用来迷惑罗丝邪恶仆人的烟幕,只有当他们认为我死了,才会放松警惕,让我有
机可乘。当然,贾拉索用它把你引来,虽在计划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你
…要进攻幽暗地域?」「不知如此,我还要亲手把罗丝那个十恶不赦的贱人送下
地狱,一劳永逸!」「可罗丝是一个神。」「没错,一个凡人要摧毁一个神只有
两个办法。我不是法师,只好做出了现在的选择。」「和魔鬼交易?」「我别无
选择。」「好一个别无选择!」我质问他,「你知道你为此杀了多少人?克拉克
…甚至你至亲的弟弟!」因为愤怒我又咳出一口鲜血。「克拉克…」扎里格怔了
怔,脸上流出细微的痛苦之色,但马上又恢复了冷酷的神情,「我不允许任何人
阻挠我的计划,任何人。」扎里格缓缓举起剑,抵住了我的喉咙,「卡萨斯,包
括你。」

  「你这么做,葛瑞娜会怎么想?」我无视眼前的剑锋大声疾呼,试图唤回扎
里格的良知,我的兄弟需要我,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葛瑞娜…葛瑞娜已经死
啦!」扎里格仰起脸,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悲伤,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流下,这个
坚毅的男人哭了,「她放弃黑暗的信仰投身光明,这有什么错?为什么罗丝不放
过她!我信仰圣光,但圣光没给我力量。我只能任由她在我怀中死去,没有一刻
我不恨自己的无能。既然这诅咒的命运我无法摧毁,那么我就要驾驭它!」「仇
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扎里格。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信仰,忘记了我们对剑立下的
誓言,忘记了胸中的正义之光?」「正义?」扎里格激动起来,双眼通红,「每
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每个人都把自己所谓的信念作为正义,然而真正的正义不
是你想像的那样时,告诉我,何谓正义?」「正义在我们每个人心中,不论贫富
贵贱,不论知识高低,那只是单纯的博爱与谦卑。正如我热爱这片土地,热爱这
生养我、赐予我梦想和希望,又倍受蹂躏践踏的故乡。我明白我肩负的责任,我
忠于这让我苦痛疲惫却能带给世人希望和光明的责任,即使这会耗费我一生的时
间,但我将永不放弃!」我直视扎里格的双眼,「扎里格,我相信,这亦是你心
中所想!」「我…」扎里格还在犹豫。

  「轰——」沉闷的雷声响彻云霄,汹涌的血海伴随着排空的痛苦在咆哮。紫
色的闪电鞭笞着猩红的云团,飞旋的飓风在惨然的天幕中呼啸。空中回荡着雷霆
般的狂笑,地狱的业火在熊熊燃烧。永视神殿正在崩塌,恶魔王子即将挣脱禁锢
的链条!

  「也许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但此刻,我感受到坦荡磊落的
圣光就在我心中。」扎里格正对阳光,面庞坚毅依旧,铠甲的黑色尽褪,新生的
银色闪闪发亮,「只要怀揣睿智与善良,那就听从自己的心,认准的事就坚定不
移的去做,无怨无悔。」扎里格从我手中接过失落信徒勋章,纯净的白光中,神
圣复仇者缓缓升起,再次回到他主人的身旁。我们相视哈哈大笑,在他眼中我看
到了无数熟悉的东西在跳跃在闪动……突然,眼前一黑,周围的声音仿佛就在耳
旁,又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世界摇晃着,犹如梦幻般捉摸不定。死神,就要降
临了么?朦胧的世界中我却清晰的看到一只手,扎里格的手,「总战绩452比
451,哈哈,你小子你再没机会战胜我了,这次是我赢了,可不许耍赖。」扎
里格就这样说了,说得很安静,像是多年前无数次比试后一般。「汗,这家伙还
是这么刻薄。」我无奈的摇摇头,握住了他的手。「苍白的正义」和「神圣复仇
者卡索弥尔」被高高举过头顶,我和扎里格大声呼唤着提尔的名字,一束炫目的
金色光柱穿透赤云,如苍穹的神剑划过天际,泻在我们身前。互相搂着肩,我和
扎里格坦然的走进那光中。

  一柄圣剑以光明之魂重结远古的封印,一柄圣剑以怜悯之心禁锢邪恶的魂灵
……

  人生何所求?我想,拥有刻骨铭心的相恋,以及一帮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兄
弟的我,已经不虚此行了。

  在光中,我望向北方,远在万里之外的至高森林仿佛近在身旁。静静的夜,
徐徐的风,细细的虫鸣,摇曳的雏菊……天蓝的发带,淡淡的体香,水样的月华
在她纯白长裙的褶皱中流淌。阿尔温转过头,用澄清的蓝眼睛望着我,她甜甜一
笑:

  「大木头…要你说爱我,比任何人都爱。」

  「卡萨斯爱上阿尔温了,比任何人都爱。」

  「再说一次。」

  「十六年后我会再说。」

  「十六年才说一次?」

  「嗯。」

  「……小气鬼。」

  阿尔温,十六年了,终于,我又有机会为你兑现那个诺言……

               (本章完)


[ 本帖最后由 逍遥 于 2011-4-17 16:27 编辑 ]

TOP

                尾声

  黄昏来临,命运,让人止步,却夺不走我眼中的微笑。

  若爱,只是一个答案,我愿像这些花草,默默遥望。

  正因有痛苦,所以快乐也一定相应的存在。

  反过来一样,美丽的花开了,可它有一天也会凋谢。

  在这个世界上,生命是一瞬也不会停止的,它一直在动着,变着,这就是无
常,人的一生也是这样。

            ——卡萨斯·艾德里安

  除了极少数从那场惨烈的决战中生还的勇者,人们记住那一天,更多是因为
光明之心——一个黯淡的紫色星钻。没有人知道这个星钻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
道这个毫无光彩的星钻为何要冠以光明之名。但这并不重要,保存在银月城提尔
神殿中的光明之心已成为的恋人们眼中的圣物,据说一对恋人只要十指相交将星
钻共同握在手中并交换爱情的誓言,他们就能幸福一生一世。更有传说指出,只
要将这颗星钻带到至高森林的失落之峰,找到那口神奇的记忆之泉,星钻浸泡其
中就能重放光彩。而且你只需要把这枚星钻靠近身体,然后闭上眼睛维持专注,
星钻承载的凄美历史就会缓缓流过你的脑海。然而在银辉骑士团的严密守卫下,
这种说法早已无从考证。

  「苍白的正义」与「神圣复仇者卡索弥尔」自那场战斗后就不知所踪。但双
剑的辉煌传奇早已被诗人传唱到费伦的每一个角落。尽管无数的勇者历尽艰险,
试图找到两柄圣剑的长眠之所,然而他们总是无功而返。不过人们始终坚信,只
要邪恶在费伦大陆肆虐,那么传说中的神圣双剑将再度联合,与黑暗势力展开最
终决战。

  战斗结束后,穆拉回到了北方森林,战争让他感觉到了生命的短暂和可贵。
他不遗余力的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后来加入了竖琴手同盟,协助善良的
人士,多次挫败了散塔林会的阴谋。他的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终于成为大
德鲁伊,一生致力于维护自然的平衡。据说,在这个伟大的德鲁伊的晚年,人们
经常能在夜晚之时看到他凝神注视着星空,似乎在回忆着年轻时的难忘历程。

  诗人杰克在与穆拉分开后,还想见识更广阔的世界。他旅行经过了很多地方,
包括博德之门,深水城,无冬城,甚至还有精灵的失落首都迷斯卓诺。旅途中他
传诵着神圣双剑的传奇故事…然而不知何故他自己总是处在传奇的中心。尽管黑
心富人的钱币总会自动溜进杰克的钱袋,但由于黑心富人的数目实在有限,因此
诗人常常会因为交不出一杯麦酒钱而被酒吧老板疯狂的追打,不过他早已习惯了
这种生活,并且乐在其中。终于有一天,在新一轮疯狂的「酒吧大逃亡」中,他
认识了另一位麻雀——诗人海尔达利。他俩惺惺相惜。最终,在海麻雀的不断劝
说下,杰克来到了法印城。痛苦女士为杰克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席间人人都
希望有幸能见识到这位著名的吟游诗人的曼妙歌喉。盛情难却的诗人最终决定演
奏一曲。只见他把惯用的翡翠竖琴放在一旁,从行囊中拿出一把历尽沧桑的古旧
木琴,旧琴的弦断了一根,琴身上的花纹也早已被岁月磨平。在周围讶异的眼光
中,海尔达利第一次在他那向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朋友脸上见到了从未有过
的温馨与恬静,只见他缓缓阖上眼,指尖流淌出早已湮灭在无尽星空中的璀璨之
歌:

           「你曾拥有一些英雄的梦想

           好象绝望之海灯塔启明的灯光

            怎能没有了希望的力量

           只能够昂首含泪坚强铁血铿锵

             你坐在月下的屋檐上

             在思索你该去的方向

             你走在繁华的大街上

  再寻找你曾拥有的力量?

              不论你望得多远

            仍然有无垠的空间在外面

              无论你能数多久

            仍然有无限的时间数不清

         怎能让胸中那颗曾不停燃烧的光荣之心

  就这样寂然无声地消磨在平庸里?

             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无尽的黑夜中

            闪耀的星辰是你的罗盘

            指引你到达胜利的彼方

               斗转星移

               日升日落

            只剩夕阳下壮丽的遗迹

           依旧执着地捍卫着过往的辉煌

            沙漏中静静流动的细沙

           冷酷的摧毁着你对过去的臆想

              你再也回不去了

           但正是过去见证了你的成长

         美丽伤感的回忆将永远珍藏在你的心房

               踏出浓雾

               冲破迷茫

              怀揣着新的希望

              追逐着新的梦想

          插着光的羽翼在长空中骄傲的飞翔

          诸神的奇迹终将诞生在梦碎的地方

              你仍是最好的

  你依旧是王中之王!「

                (完)


[ 本帖最后由 逍遥 于 2011-4-17 16:28 编辑 ]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5-6-19 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