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这是男孩写给女孩的第184封信里的一句话。在你看来这样一句错漏百出的玩笑话,却隐藏着男孩的一个阴谋,一个多年后女孩都未能破解的阴谋.
男孩女孩同读一个中学,一个由地方政府组建,集合六个村学生就读的中学。这样的中学没什么优点,硬要挑个好处,那便是当你早恋时,没人会管你。
(一) 家有雷妈
女孩是男孩的同班同学,就坐在男孩的前排。这是男孩在习惯了中学生活中所有新鲜事物后的第三天发现的。男孩是非常早熟的那种人,小学三年级,就学着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屁颠屁颠地给自己喜欢的小女生写情书。但他知道这次不同,就在下课铃响起,女孩微笑地转过头的那一刹那,男孩傻住了。(当然,当时女孩回眸时,是否有风吹刘海扬起的那个嗳昧镜头,这个已无从考证)可以确认的是,男孩终于明白,当雷打到人的身上时会是什么感觉。
接下来便是男孩在完全没听进上课老师在讲什么的半痴迷状态下,结束了他一天的功课。听说放学时也是这般呆呆地徒步走回的家,可怜那刚刚骑了三天的二轮宝马,以为被主人遗弃,暗叹红颜薄命地孤独躺在学院停车场那个阴暗角落。
直到吃晚饭时,男孩都没从自己的深思中脱离出来。白饭塞了半碗,菜却没夹一点,要不就是咬着筷子干脆发呆。孩子他妈看着心疼:可怜的孩子,难道新的学习环境接受不了?
其实,是没办法立刻向女孩表白的事让男孩接受不了。
“啪”一声筷子碰到桌子时的脆响。始作佣者一脸兴奋,放下筷子的双手激动地握在一起。可怜了正在猛啃鸡腿的孩他妈,被吓得连抓鸡腿的手都掉了下来,咬着那剩下的半根鸡腿,傻傻地看着突发神经的儿子。
“就这么决定。”男孩叫着冲进自己房间。“嘭”房子里传来男孩的摔门声,隐约看见门边墙上有阵阵墙灰脱落。那半根鸡腿仿佛再也受不了任何惊吓般,划着美丽弧线,以自杀式冲击坠落在桌面上。
“啪”,于是又是一声脆响。大约过了三又三分之秒,找回灵魂的孩他妈,迅速捡起,重新塞回嘴里,边嚼边嘀咕道:这倒霉孩子是不是中邪了?明天给他问神去。唉,鸡腿真香。说完冷不丁又吸了两下手指。
男孩一进房间,急忙准备一切,开始实施他的阴谋(应该是策略,对,是策略)其实男孩刚刚下了一个重大决定,就是要给女孩写情书,这不就是十六岁的他,多年来泡妞经验积累下来的强项吗?(80的我们哪敢奢望上初中就能拿着手机,边玩游戏边上网泡妞啊?)男孩也想过约她出来当面表白,当然这表白要是能在拥抱着,还能顺便揩揩油的情况下进行,男孩也是很乐意的。不过男孩是个好人,是个纯洁的帅气的外带一点害羞的好孩子。还是写信比较适合我的绅士风格吧,男孩这样想着。
但是男孩又开始犯傻了:虽然给隔壁张阿姨外甥的小女儿和收破烂的王奶奶都写过十几封情书(虽然那小女孩经常拿来擦鼻涕,王奶奶当作废纸卖)但这次是写给自己喜欢的女生,怎么动笔啊这回?
“我是太阳,你是我的月亮…”太幼稚了,骗骗隔壁阿姨家,动画片看多的小亲戚还行。
“啊,我是你的破铜,我是你的烂铁,我就是你最值钱的宝贝。”她又不是捡破烂的王奶奶。
“救命啊,谁来帮帮我啊?”一阵咆哮后,房间的地板上多了一层因为男孩抓狂而脱落的毛发。
没人知道男孩昨晚奋斗到那么晚都做出了啥玩意,单单看到那满满一篓废稿纸团,和桌子上那或被折断,或被拆散,还有几根写完被扔在角落的笔,以及那椅子边地板上那层又明显加厚了的毛发,我们不难看出这个房间刚刚发生了一场世纪大战。
男孩一脸疲惫,发型凌乱,双眼发红地打开房门时,只见“哐铛”紧接着一条冒着白烟的巨蛇,以着刘翔最近十米的冲刺速度,在距离男孩左前方0.01米的墙上撞去,炸出一朵雪花。种种证据表明,黄家第二十六口砂锅,在孩她的标准惊吓表情下,光荣殉职,享年几岁不祥,正式上岗时间20小时又50分种,可谓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啊。就是它在粉身碎骨之际,即兴创作于墙上的那幅画面,更是堪称极品。不管画家协会哪位画家看了此情此景,都会大声惊叹:天啊,怎有如此艺术?然后情不自禁挥毫在旁边写上:好一多美丽的茉莉花。
“阿母,跟我有仇就别生我下来嘛,老是这样,你一个月打算谋杀我几次啊?”男孩习以为常却又略带无奈地望向自己母亲,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
三又三分之一秒后,孩他妈回过了神来:“你这倒霉孩子,还不是给你吓的。一大清早,顶个鸡窝,眼放红光的,我还以为鸡神下凡呢。”
“太太,别忘了我是谁的产品,我是鸡神你不成老母鸡了?”男孩马上抗议,当看到老妈子脚上趴着的那陀类似乌龟的白色物体时,懒洋洋的边打哈欠边问到:
“对了,阿母,你脚上的白龟哪来的?真恶心。”
“白龟,什么白龟?我有养龟吗?”说着女人顺着儿子的手指望向了自己的脚。“我的结婚周年纪念版睡衣(其实就是孩他爸在他们二十周年纪念日,花了二十块钱在地摊上买的廉价睡衣)哦不,我的脚。”之后就是一段意大利女高音式鸡叫声。
男孩一个激零,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比起床头的那十几个闹钟,老妈子的“歌声”果然还是更加振奋人心啊。有老妈在,那些闹钟不是可以光荣下岗了?除去每个月用在它们买电池上的钱…哇,又狠狠地省了一大笔零用钱。男孩坏坏的想着)
洗刷完毕,男孩背上书包直接上学了。早餐?别跟我提早餐。看着被孩他妈当成天然画料的那香喷喷的白粥,摸着自己从昨晚就开始抗议的肚子,男孩气得牙痒痒,恶狠狠地望向那个让自己饿肚子的罪魁祸首。
只见孩他妈,此时正对着刚才被白粥烫到后留下了粉红色乌龟印记的脚。头垂得很低,双肩轻轻起伏,全身轻轻抽动着。一定很疼吧,从没见过母亲哭的男孩不由一阵心酸,慢慢走向自己的母亲。就在男孩走到女人两米开外的地方,男孩惊奇地发现,就在母亲头部左上方的位置,俨然悬浮着一朵类似于云一样的物体,云的里面此刻正飘着一句话:要是让我家那死鬼,看到我这免费的性感纹身,还不把他迷个半死?”刚才她身体的抽动原来是她奸笑得浑身在发抖,天啊,那女人嘴角那透明物体是什么?口水?她居然还笑到流口水?男孩再也受不了了,痛苦地蹲了下去,刚刚整理好的发型再次被他抓成了鸡窝。
“天啊,这个女人为什么是我妈?”男孩疯狂地在心里咆哮着。走,我再不快点离开绝对会真的疯掉的,男孩爬着前去拉开了自家大门…
“咿?我的车呢?”男孩忙拍拍灰尘站了起来四处观望,依旧一无所获。
“哪个丧尽天良,没心没肺,无恶不做的混蛋偷了我的宝马啊(虽然它只有两个轮)你一定是上辈子无伴终老,这辈子娶不到老婆,下辈子找不到女朋友…我可怜的宝马,没想到我们相依为命三四天,今天却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终于在男孩撕心裂肺,声泪俱下地把那偷车贼的上十八代祖宗,下十八代子孙诅咒完的半个小时之后,男孩终于想起自己的单车原来昨晚没骑回来。在男孩抗议“切,浪费我这么多口水”之后,男孩这才摔门正式踏上上学之路。“澎”的一声关门声,总算拉回房里此刻正拿着彩笔,无限陶醉地在给脚上的“红龟”填鼻子画眼的孩他妈的神智。“谁啊?谁敲门?”简短的一句话后,再次陷入晚上如何勾引自己老伴的无耻阴谋当中…
(二)首次邂逅
“该死,为什么自己口才那么好?半个小时的演讲,搞得第一节都快上课了。”男孩一路狂奔一边埋怨道,但明显这埋怨里更多的是那不要脸的自恋。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响起,仿佛在无情地向路人一种“挡我者死”的大无谓气势。
“哪个不怕死的倒霉孩子?”男孩不屑地慢慢转过头。电光雷时间,三颗血红的心桃,分别从男孩的双眼和心脏弹了出来(好家伙!如果你想象得出,一只饿了一个星期的流浪狗,突然见到一根肉骨头的表情,那这个表情此刻就挂在这家伙的脸上)
是她,真的是她,那个第一次让自己感觉被雷劈过的女孩。咿,她怎么骑着长着翅膀的单车向我飞奔而来?难道?莫非??我们的第一次约会这么快就来临。噢,骑着飞车的公主,爱死你了。
“冷静,千万要冷静,这样会吓到公主的。绅士风度,我要拿出我的绅士风度震住她。”男孩忙把挂在嘴角的口水擦掉,拉回那飘飘欲仙得不知飞到哪去的灵魂。之后头部45度角向左下倾斜,左手呈“L”向上屈起撑住头。摆出了他的所谓“绅士”的标准动作。女孩离男孩越来越近。就在即将擦肩而过时,男孩潇洒地弹出两根手指,“嗨,美女,真…”“巧”还没说完,女孩已飞出了三四米。
“这个,那个,喂,同学…”男孩忙追上拉住了女孩的车尾。
“说话了,你居然会说话?”女孩的问号打得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那么大。“我还以为你是雕像呢,”女孩无辜地解释道。
“哪有这么帅的雕像啊?”男孩在心里抗议。“江湖救急,拉我一程。”男孩羞羞地挠了挠后脑勺。
“你多重?”
“一百一。”
“超载,我拉不动。”女孩说得很真诚,男孩却像个泄汽的球一下蔫了。
“要不,你载我?”女孩提议道。
“那敢情好。”男孩欢快的接过女孩的车,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你是我们班的吧?”
“是啊,就坐在你后排,全班最帅那个。”男孩厚颜无耻,女孩听着却脸红。
“叶家琪,你呢?”
“欧…欧阳旭。”男孩没想到一切进展得这么快,一个激动口水卡住了喉咙。
“对了,欧阳同学,咱们第一节是什么课啊?”
“数学。”
“老巫婆。”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快点快点,被那老女人逮住就玩完了。”说着男孩加快了速度。毕竟单车没能真的长了一双翅膀,整辆车在坑坑洼洼的砂石路上颠簸得很厉害。女孩更是几度差点被甩下来。
“抱我的腰啊,快抱我的腰啊。”男孩在心里呐喊着。可能真的受不了这晃动,女孩的手终于还是…抓住了男孩的腰…两边的衣角,好像抓的时候顺便把腰上的肉也抓了一点点。估计留几个爪印那是必然的。
“嗷”,乡村的土路上响起了男孩深情版的狼叫声。男孩强忍住快要狂飙出来的眼泪,万分感动的想着:“初次见面,怎好意思受你这么珍贵的礼?”?”之后化疼痛为力量,骑得更快了。快了快了,校门在向我们招手了。男孩做着最后的百米冲刺。
(三)可爱门卫
“等等,老伯你最好了,别关,千万别关啊。”男孩望着慢慢合上的校门焦急的喊着。但还是晚了那么零点零一秒。
“时间已过,谢绝进入。”看门的老头大公无私地说道。
女孩无奈的下了车,捂着被颠得发疼的臀部,很是别扭地走到男孩身边,望着校门内的教室叹息着。
只见男孩缓缓地抬起头,泪眼迷离地望着老门卫,动情地说道:“老伯,我们是有原因的。”
“说”,老头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其实,我妹妹昨晚吃坏了肚子,早上起来拉得一踏糊涂,我就带她四处求医,所以才会迟到的。”说着男孩转过头,调皮地向女孩眨了眨巴眼睛。
女孩虽然生气男孩抵毁自己的玉女形象,却又不得不配合着男孩,继续捂着臀部,嘴里还“唉哟唉哟”哼着。“死欧阳旭,老娘以后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女孩在心里发誓。
“老伯”男孩继续说道:“试问你见到如此敢于跟病魔战争,哪怕拉肚子拉得双腿发软,也要坚持上课的女生,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坚强,很可敬,还值得我们学习吗?”男孩说完转向女孩,抱住女孩,疼爱地摸着女孩的头:“妹妹,哥哥为你感到骄傲。”
“哥哥。”女孩说着也抱住了男孩,只不过双手交叉着放在男孩腰的两边,十指陷入男孩腰上的肉了。
“嗷”男孩硬生生把这声狼叫压在了喉咙里。眼泪都飙了下来,一脸无辜地望向女孩。却被女孩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顶了回,从她的眼神男孩分看到这样一条信息:知道我阴白骨爪的厉害了吧?让你吃我豆腐。男孩赶紧松开女孩,挂着两行委曲的泪水,转向老头,刚想告诉他“老伯,有人欺负我。”却刚好看到老头偷偷擦完眼泪转过身来。
“太感人了,回家一定让我那不争气的倒霉孩子,好好跟她学习学习…”这是此刻老头的心里对白。之后便见他强作镇定的打开校门,假装生硬地说道:“进去吧,下次注意点。”男孩信誓旦旦地含泪点点头(天知道这泪是怎么来的)一手牵车,一手扶着“病弱”的妹妹慢慢走进了校园。
“等等…”背后响起老头宏亮的声音。两人“唰”地止住脚步,一副以为东窗事发的做贼心虚样,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半饷才传来老头的声音:“那个…你妹妹等下要是还拉个不停,我这…有药。”
两人同时唰地转身冲向老头,一人抓住老头一只手,用力抖了抖,满怀深情的同时说道:“好人哪!”之后在老头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两人已一个抓车头,一人把车尾地飞奔向学院停车场了。他们的头上飘着这样几个字:“我的乖乖,吓死我了。”
“这…这…那孩子不是拉得不成人样了吗,咋还跑得这么快呢?”学校门卫室的上空悬起一个几层楼高的大问号。好大一会,问号“啵”的一声破灭~老头找到答案,若有所思地感叹道:求学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四)课堂闹剧
总算安全抵达了自己的教室。两人气喘吁吁地推开教室大门,老巫婆没见着,却把此刻正自娱自乐的同学,一个个给吓个半死。当全体同学确定不是学校领导“查房”,这才大大呼了一口气,一个个东倒西歪。片刻之后,全班唰的一下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两人中间那个交点上。
两人顺着群众的目光缓缓向下移…“噢,天啊,什么时候拉在一起的?”两人触电般地赶紧把手松开。
“我们停好车,上课铃响起。我们赶紧冲,我臀部痛跑不快。他背我,没背几步,说我是猪,放下我。想抱我跑,看了看我,又看了一下自己,放弃。后来拉起我的手,狂奔。然后,我感觉跑起来挺省力,手感也挺好。接着…呀,忘记松开了。”叶家琪努力拼凑着整件事的经过,痛苦地皱着眉头,“天啊,谁借个洞我钻钻?死欧阳旭,我们的帐又多了一笔。”
欧阳旭不自觉地浑身一个哆嗦,嬉皮笑脸的用拇指比了比叶家琪,解释道:“我妹妹。”
“对对对,我哥哥,这是我哥哥。”叶家琪赶紧配合着。
“哦,”全班顾作“原来如此”的明白状,可惜门卫老头就一个,“谁信啊?”同学们马上又补道。
“我也不信,你信吗?”欧阳旭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望向叶家琪。
顿时全班一下炸了开来,什么呐喊声,口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还不快闪?”欧阳旭递给叶家琪一个暗示眼神。两人才走了不到两步。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不知哪个调皮的哥们带的头,不一会整个教室响起了一曲优杨的“结婚进行曲”。欧阳旭倒是逆来顺受,知道反抗无效后,干脆挥起手向众人致敬,显然一副“同喜同喜,大家吃好喝好”的新郎官形象。却害惨了叶家琪,看她脸红得从耳朵尖一直到脚丫子,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五) 风骚老巫婆
“哟,挺热闹的嘛,谁家娶媳妇生孩子啊?站在门口,此时阴阳怪气的老女人,正是大家口中的老巫婆。
全班同学虽仍嬉笑着,但还是各就各位地马上回到自己位置,两人也趁机溜了回去。
“大家继续啊,就当我是透明的好了,反正咱的课前十分钟还没过。”顿了顿她接着说道:“不过,欧阳同学明天要记得带包‘托糖’来哦。”说完抛给他一个媚眼。
“好家伙,敢情整件事老巫婆都看到了,也不出来制止一下,真够老不正经的。”
班里顿时又炸开了锅,在足足用了五分钟,讨论明天欧阳同学该带什么口味的“托糖”后,才正式开始了他们的数学课。
老巫婆姓张,其实是个挺好玩的人。虽然年龄大点,声音怪点,身材差点,皱纹多点,而且经常上课偷跑进厕所,用粉底把脸恶补得像刷了几层立邦漆外,人也还是不错的。讲课生动活泼,偶尔弄几个变态动作搞搞气氛,所以在那么多老师中,她算是大家最喜欢的一个,她的课自然也很让大家期待。于是当轻松的一节课结束后,大家还是意犹未尽地拉着她继续唠磕。眼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同学越来越多,巫婆张忙双手举过头顶,摆出一个缴械投降的动作。“唉,人要是太有媚力也是一件麻烦事啊。”说着向门口挤了过去,但就在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回头,嗳昧地望着欧阳旭:“记得我的‘托糖’,我要水果味的。”说完也不管嘴巴张得可以装两个鸡蛋的欧阳旭,转身就离开了,走廊上传来她恐怖而残忍的一阵狂笑…
好大一会,同学们若有其事的把写得满满的一张“托糖定单”交到欧阳旭手中后,整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欧阳旭重重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的“糖果目录大全”他无奈的笑道:“我的乖乖,这下大出血了。”“对了,找叶丫头融资。”欧阳旭顿时双眼放着金,这件事她也应该负点责任吧?想着马上寻找目标,抬头却又差点给眼前那个背影吓个半死。叶丫头?她傻傻地愣在座位上干嘛?欧阳旭用手指捅了捅叶家琪的背,“喂,还活着吗?”
“干嘛啦?”叶家琪黑着一张脸。
“商量个事。”
“说。”她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你说这托糖的事是不是…”一提这茬,叶家琪顿时火大,“托糖没有,拖把我倒是可以给你几根。”
欧阳旭倒是一副死老鼠不怕开水烫的大无谓精神,继续不温不热地说道:“犯嗔戒了不是?托糖托糖,肯定要我们两个才托得起来的嘛。你说是不?”
“有屁快放。”叶家琪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可不想继续在这问题上纠缠不清的。光想想今天这一大堆倒霉事,她的头就够大的了,好不容易清静了一会,那该死的欧阳旭却像只发情的老公鸡一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招谁惹谁了我?是不是早上出门没看黄历啊?
“那我就放了哦。我是说啊,下午放学我们一起去超市吧,顺便把帐分摊分摊。”其实欧阳旭压根没想过要她出什么钱,只是想找个合理的理由,让自己和她相处的机会多一点。不过看她那倒霉样真的很好玩,而且…她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好看。
“你不是吧?你托就托吧,怎么还把我也托下水了?我今天可没带钱。”
“这样啊?要不我出钱你出力,你就帮忙提东西吧。我今天可是受内伤了,你那九阴白骨爪可真是招招致命啊。”欧阳旭说着摸了摸自己两度受伤的可怜的腰。“明天记得给我带瓶“云南白药”来哦。”
叶家琪听完刷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欧阳旭,勾了勾食指,示意他靠近。
“悄悄话?难道她要向我表白啦?”欧阳旭听话地的赶紧地把头凑了过去。只见叶家琪双手按住欧阳旭的桌沿,双脚慢慢抬起,又猛的踩在另一双脚上。
“哦…哦哦”那双脚的主人疼得叫了起来,身子却痛得一动也不敢动,头也以刚才的姿势伸在半空中。
这时踩人的那双脚的主人,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这才说出了她的“悄悄话”:忘了告诉你了,云南白药我家有两瓶,这下就全不会浪费了,明天一定给你带来。说完转身坐回自己位置上。
欧阳旭那个气啊,刚想冲上去好好地也“疼”她一下,上课铃却在此刻响起。“算你走运。”欧阳旭咬牙切齿地说道。
“噎”叶家琪冲他做了个鬼脸。
(六)纸条传情
第二节是历史课,教书的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身材发福,特别是那个怀疑足有六七个月身孕的肚子,让人很容易就可以认出他是教历史的。这身板这体态,活生生就是解放前,那些五毒俱全的大地主形象,也算是一个历史产物吧男人叫周谦,一个让你看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刘谦扯到一块的名字。但就老周一上课就对我们提问“中华民国国父是谁”之后,大家更习惯叫他“谦周”,(没错,就是欠揍的意思。)老周在上面讲得可谓是口沫横飞,好像那些死去的历史伟人,一个个都是他家亲戚似的。但面对更喜欢活生生的明星偶像的80后的我们,他的话更像是一首乏味的催眠曲。所以在听了十分钟单调演讲后,同学们都坐不住了,一个个又开始自娱自乐了。打磕睡的,说悄悄话的,传纸条的层出不穷。
此刻叶家琪手中就拿着一张后排传来“飞鸽传书”。打开来一看,叶家琪“呲”地轻笑出声。只见上面写着:我妈说了,男孩子的腰不能乱碰的,碰了就要对他负责。噢,我的腰。”叶家琪马上写了回复,手伸到背后,把纸条又递了回去。
欧阳旭赶紧打开,“我妈也说了,不要脸的人就有不要脸的腰,对这样的腰,抓一次叫痛快,抓两次那叫为民除害。”
“这死丫头。”欧阳旭看完笑了摇摇头,继续写道:我妈还说了,女孩子指甲留太长,很容易嫁不出去的。”
叶家琪也不服气地写道:“我妈又说了,女孩子指甲留得长点,万一碰上色狼还可以当武器使。”
“我妈接着说了,找老婆千万别找会耍卜‘九阴白骨爪’的。”
“我妈特别跟我说了,嫁老公也千万不能嫁那些喜欢吃人家豆腐的。”
两人就这样“你妈”“我妈”的传了大半节课。要是这些纸条给哪个不知情的看到,我敢肯定,那人绝对会惊叹:哇,这两个孩子他妈好有学问,怎么什么都懂。
临下课前,欧阳旭,拿笔在叶家琪背上捅了捅,叶家琪习惯性地伸手到后背摸索去,摸了半天没摸到预期的小纸条,疑惑地转头望向欧阳旭。当与那双此刻写满深情的眼睛对视时,叶家琪的脸红得像早上的朝霞。欧阳旭嘴角向下嘟了嘟,她赶紧顺着低头望去,以掩饰她此时的羞涩。叶家琪惊奇地发现,那是个粉红色的信封。再度抬起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什么?”张了张。没有声音但他读懂了那两个字,于是也跟她无声地张着嘴:“好…东…西。”他在故作神秘。
“我…不…要。”
“快…拿…去。”
“就…不…要。”
“快…”欧阳旭急忙捂住嘴。死了死了,一时激动,出声了。他狠狠瞪了她一眼,手在桌下抖了抖。叶家琪这才不情愿地接过信封。
“欧阳同学…”安静了三又三分之一秒的教室,再度响起“欠揍”的声音。
“终究还是难逃一劫。”欧阳旭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能说说你刚才在说什么吗?”欠揍眺眼看着欧阳旭。
“我是说…说…我是说周老师的课讲得太好了,让人听了简直大快人心啊。”欧阳旭故意把“快”字加大的音调。
“欠揍”听完脸一下红了,不过这是叶家琪刚才那种红,更像是刚宰下的猪头,被开水烫过后的那种红。“别以为你说了实话我就会高兴。”“欠揍”用着一种极度变态夸张的少女思春般的语调说道。
全班齐倒,之后都扶着桌沿才勉强坐好。
这时下课铃响,“欠揍”这才清了清嗓子:“好了同学们,相信大家已经知道,我们中华民国的国父是谁了。”
全班又倒。好家伙,敢情这家伙一节课就讲了这个啊。绝对有严重的恋“父”情节。
“那到底是什么?”叶家琪叫住准备开溜的欧阳旭。
“回家看了就知道了。”难得地在他脸上发现还有红色这东西。
“那我现在想看呢?”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叶家琪也想调戏一下这个平时从不知道脸一斤多少钱的家伙。
“好东西肯定要回家慢慢欣赏啊。”
“可是我妈说了,好东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哦。”
“这…那…”欧阳旭有点无地自容,愤愤的在心里想着“有种叫你妈把你爸写给她的情书也拿给我分享一下”。“啊,飞碟。”欧阳旭叫着指向叶家琪身后的窗户。
当叶家琪转头望去再回头时,他人已钻进走廊尽头的男厕里了。“这家伙…”叶家琪笑着摇了摇头。
(七)情窦初开
欧阳旭直到上课铃响才依依不舍的从厕所出来的,走进教室时,几个刚才和他一起进厕所“解决事情”的男同学纷纷向他投来质疑的眼光。
“便秘,最近上火,嘿嘿…欧阳旭边走边嬉皮笑脸的解释着。当快到叶家琪身边时忙加快了脚步,活见鬼似的连头也不敢往她那方向望去。所以他不知道,从他出现在教室门口开始,叶家琪的脸就发烧到现在。粉红色信封她刚才已经偷偷拆开了,里面是一张画满心形的信纸,字迹很工整也很秀气,信上只写了简直的几句话:幸运的女孩:首先很荣幸地告诉你,你是第一个让本少爷觉得被电到的女孩。所以少爷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做我女朋友吧。落款是:你后排全班最帅的Boy欧阳旭,下面还用铅笔加了一行小字:记得明天给我带云南白药哦,我亲爱的妹妹,哈,哈哈。(显然这是第二节课时加上去的)叶家琪当时以为,自己看了这么臭屁自恋又死不要脸的东西后,绝对会气得马上把它撕碎,扔掉后再踩上几脚的。但是她没有,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此刻本该被愤怒与不屑填满的心,竟有一丝丝悸动,一种甜蜜的感觉。(不懂啥感觉,那你回家买二十斤白糖,二十斤红糖,二十斤蜂蜜,搅拌均匀了,然后切开胸口淋上去试试)叶家琪以为自己病了或是脑子进水了,好像自己从早上搭上那白痴欧阳旭开始,她就没有正常过。
“天啊,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空旷的操场上响起叶家琪痛苦的低吼声。(上帝的确伟大,也可能什么都懂,但他却没法告诉从未谈过恋爱的她:一次浪漫的懈逅,永远都是女人最致命的诱惑,而且它还如此特别。所以当她坐上他的车时,他们注定要一辈子纠缠不清。)叶家琪是绕着操场跑了十几圈才回的教室的,她傻傻的以为,透支了体力,就会麻木了大脑,那么那些不该去想的问题就会统统被忘掉。但她知道她错了,就在刚才欧阳旭出现在教室门口,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安分的乱跳时,她终于知道,只要有欧阳旭在,她的病就永远不会好。
欧阳旭这边也不好过。虽然他这人平时臭屁自大,疯狂自恋,花言巧语,老不正经…十足一个花花公子,整天追着嚷着要泡某某人家的千金,要追某某同学的姐妹。但往往都是今天才痛下毒誓,明天却连人家女孩子的脸都不敢看一眼。仅管如此,自命不凡的欧阳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女孩把自己关到厕所里。仅管如此,自命不凡的欧阳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女孩把自己关到厕所里。别人拍托,男孩子顶多收到条手链项链什么的,自己呢?第一次收礼就是腰带,两条,加大码的,还是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九阴白骨爪”打造的。不过…欧阳旭转而又想。今天应该也算有收获吧。拉过她的小手,得到她的一个拥抱,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她的体温,她的发香,香…欧阳旭陶醉地闭着双眼,用力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呸呸呸…”狂吐了好一阵之后,他终于想起,他现在是在厕所。
也不知道那叶丫头看了没有?早知道这样放学再拿给她就好了。要不等下在跟她拿回来?也不行,拿了怎么跟她表白?再不然跟她说拿错了?切,谁信哪?实在不行…走廊尽头的厕所最里面角落的那个小房间里,传出欧阳旭杂乱无章的自言自语声。他此刻就像个出嫁前的新娘一样,东拉西扯,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着。
上课铃响的那一刻,他正在研究如何改善厕所环境。他老大不情愿地站起身,慎重地调整了一下心态后,庄严地对着马桶说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气势,像足一个随时准备着为国捐躯的革命烈士。但在拉开门走出厕所时马上又蔫了下来:我还是回厕所里呆着算了。可惜下节是班主任的课。厕所的马桶盖在此刻重重的盖上,仿佛在告诫门外的欧阳旭:衰人勿近(当然不排除风力所为啦)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欧阳旭慢慢地向教室移去。其实在门口的时候两人是有对视一下的,但刚接上电流马上就被拉开了而已。
第三节是班主Miss何的英语,第四节是语文。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的听讲,认认真真的做着笔记。
欧阳旭与叶家琪虽然各有鬼胎,但也珍惜暴风雨后的清静。谁也没提信的事,直到中午放学,欧阳也是等叶家琪走了十多分钟,确定不会在路上尴尬遇上,才前往停车场找出自己的“宝马”慢慢回的家。
(八)为情所困
欧阳旭吃完饭就钻进自己房间。孩他妈虽然怀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不跟我抢电视”的疑问,却也乐得清闲。欧阳旭懒懒地躺在床上,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眼睛望着天花板,脚尖有节奏地轻轻摆动着。毕竟不用面对叶家琪,没有了害怕与羞涩,他甜蜜的回忆着早上与她发生的种种,一个个跟她的浪漫镜头,影射在天花上,他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口水打湿了一大片枕头。
叶家琪此刻也躺在床上,拿着欧阳旭写给她的信,也陷入了早上的回忆。想起那家伙搞怪调皮的样子,和自己说要拆信时他躲进厕所的情景,叶家琪笑了起来。她承认自己并不讨厌他,和他一起总感到新鲜与刺激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叫喜欢。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试过恋爱的感觉。虽然也曾在小学时偷偷暗恋班里的一个帅气男生,但她知道那只是心里暗暗的崇拜。而现在是个才第三天接触的男孩,就给自己递情书,还明目张胆的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她也看琼瑶的爱情小说,也跟所有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一样,期待着某一天,有个白马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疯狂的爱着自己,然后轰轰烈烈地和他谈一场恋爱。但是当他真正来临时,叶家还是感觉太过突然,不知所措和更多的胆颤心惊。十六岁啊,再怎么早熟也是个以读书为重的年纪。
叶家琪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拿出了纸和笔。她想了很久,觉得无论如何也得给欧阳旭回个信吧。
(九)情歌传意
下午的课程很轻松,第一节音乐,第二节是体育。欧阳旭又是最后一个进的教室,无疑又成了班里的焦点人物。因为是第一节音乐课,音乐老师没带课本教材,只做了自我介绍,便开始了音乐游戏。老师姓陈,广东揭阳人,说话带点地方调调,不过唱歌挺好听的。说是游戏,其实也就唱歌。(九几年的时候,通俗歌曲泛滥。什么四大天王四小天王,偶像明星一大堆。)
做为上自己第一节课就迟到,陈sit对欧阳旭的惩罚是让他表演一个节目。欧阳旭倒也干脆,思考片刻后便站上了讲台。他唱了一首歌,林志颖的一首《你好吗》。歌的内容讲的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不知不觉爱上了一个女孩,却不知如何向她表白,只能偷偷的想念,默默的为她祝福。他唱得很深情也很感人,仿佛唱的是自己的故事。全班听得陶醉,陈sit也跟着轻打着拍子。只有叶家琪知道这首歌他是为她而唱的。听着他温柔而真情的旋律,每一句都在向她倾诉着他对她的无限爱意。比起早上信里那霸道与高傲的告白,这样的情感交流,更让她感动,也让她开始犹豫。
一曲结束,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欢呼,尖叫声呐喊声绵绵不绝。欧阳旭学起某明星,抛给场下所有观众一个飞吻后,教室里的气氛更上了一级。很多同学都上台演唱了歌曲,清一色的流行歌曲,而且专挑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唱。(我是80后我怕谁?)一直闹到第二节上课,我们才把陈sit放走。
(十)麻辣教师
体育老师进教室的时候与陈sit打了个照面,差点以为自己记错了课程,两人尴尬的点了点头,才站上了讲台。我们都很惊讶,因为我们的体育老师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美女。此刻教室里沸沸扬扬,有的在讨论音乐课上谁唱得最好,有的在评价新老师的种种。显然,大家还是没能习惯把眼前这个娇弱女子与体育老师扯到一起。
“安静。”简单宏亮而庄严的一句话,全班顿时鸦雀无声。“我不反对大家寻求自由与欢笑,但是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我希望在我宣布你们可以自由活动前,你们可以给我一点上课至少应该有的样子。”体育老师接下来的一段话,让某些刚才还在庆幸以后上体育课可以为所欲为的同学,连想的念头都没了。
之后便是她简单的自我介绍,接着便把全班带到了操场列队训练了。体育老师是四川人,也姓欧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欧阳旭对她一点也不反感,相反的还有那么一点点崇拜。训练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小息立正”,和一些前后左右转,但是顶着那么大一个太阳重复做着这些动作,不少人怨声载道,却又敢怒不敢言。直到大家没一个衣服是干的,头也接近晕头转向时,欧阳老师总算满意地收住口号。示意大家向中靠拢,然后宣布要在我们当中挑个体育委员,并希望班里能有人自告奋勇。在领略了她的魔鬼式训练后,大家都明白这是一份苦差事,所以大家都不为所动。
良久,最后排的人群上空有一只手高高地举了起来:“老师,我想试一下。”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举手的正是欧阳旭。
“很好,这位同学,可以到前面来给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吗?”
欧阳旭迈着军部走到人群前面,学着自己老师的口吻,宏亮而庄严地说道:“初一三班欧阳旭,请大家多多光照。”
对于欧阳旭的出现,全班同学倒也不意外。几天下来,大家知道,这家伙做的事总是会出乎人的意料。“不过也好,变态的任务就该找个变态的人来完成。”这是全班人此刻心里的想法。
女欧阳看着小欧阳,笑着点了点头,显然这个接班人她是很满意的。欧阳旭也会意地回给她一个笑脸,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把他折射得如此阳光,如此朝气蓬勃。
“这真的是他吗?”叶家琪看傻了眼。为什么了解他越多一点,越会感觉他是个谜?
接下来就是自己活动时间,把各种活动器材发到同学们手中后,欧阳旭被带到体卫室,和体育老师“培养感情”去了。当他出来前往操场,经过教学楼后那个凉亭时。碰到了正在个另一个同班女生谈心的叶家琪。欧阳旭刚想脚底抹油,却被那个女生发现了。
“欧阳同学。”女孩向他招手。“怎么没去活动活动啊?”欧阳旭边走边以一种领导关心下属的口气说着(体育委员嘛,虽然刚上任)却仍难掩饰一脸的羞涩。
“我是家琪的好姐妹,叫我叶丽琼吧,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哦。”说话的人大大咧咧,毫不避讳,听话的两人脸却红得跟猴子臀部一样。
丽琼同学倒是全然没看到般一样,自顾自地又说道:“有什么好害臊的?年轻人嘛,拍拍拖有益身心健康。”
晕死,有这样说话的吗?这家伙比我还会瞎扯旦。
欧阳旭刚想说点什么,马上被叶丽琼制止了:“体育老师来了。”塞给他一个信封,便拉着叶家琪往操场中心跑去,还不忘抛给他一个嗳昧的暗示眼神:放心吧小子,姐会帮你的。
欧阳旭看着这个古怪的女孩,心想:这下好玩了。把信封收进口袋,忙追了上去。
马上就放学了,全班同学再次集合到了操场上。体育老师让欧阳旭重新整队,看来刚才在体卫室已经给他恶补了一课。最后在他一句“向前转”,搞得大家不知何去何从的口令后,下课铃响起。同学们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十一)无辜的雷妈
“妈,我回来了。”欧阳旭推开门,几乎是欢跳着进的家(人逢喜事精神那个爽啊)“哐”一个铁锅应声落地。(有了多次的宝贵经验后,孩他妈终于领悟了生活的真谛~东西还是铁的耐摔)孩他妈赶紧捡起地上的锅,抬头质疑地望向自己的儿子。“他刚才叫我什么?快十年了,这个字从那倒孩子懂事开始,就没从他嘴里蹦出过。”孩他妈老泪纵横,看着像刚吃了胡萝卜的兔子,欢快地跳进房间的儿子,幸福地像中了六合彩。直到儿子关上房门,她才依依不舍地收起眼神,赶紧做饭去。
欧阳旭进了房间后,踢飞了鞋子,扔掉了书包,一头扎进自己的床上,急不可待地从口袋掏出那个信封,凑到自己嘴边使劲地亲了又亲。“她终于给我写信。”房间充斥着他兴奋高昂的声音。
孩他妈切菜的手顿了一下,循声望了过去,脸上还挂着刚才幸福的泪水。下一刻后,那未风干的泪痕上马上被新的液体覆盖。但是这次不是幸福,是痛。“我的手。”孩他妈赶紧扔掉此时正陷在自己左手食指中的菜刀。一声比刚才更高昂的叫声在房间响起。
欧阳旭颤抖着打开信封,一行行秀气的字映入他的眼帘:“欧阳同学,”也不加个“亲爱的”,欧阳略表不满的抗议着。“你好,首先很高兴能认识你,也很谢谢你能给我写信。说心里话,我是第一次有男孩子写信给我。信我早上下课前就看了,很报歉没听你的话,放学再看,导致了你我之后的尴尬。看了你信里说的话,我被吓到了,关于你说的事,我想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毕竟现在的我们应该以学业为重…”欧阳旭平静的把信重新装回信封里。显然叶家琪的答复没有给他预期的效果,但是他的反应也没有自己原先想象的那么失落。也许太容易得到的爱便给不了人刻骨铭心的感觉吧?面对自己打从心里喜欢的女孩,再看着这首捷失败的表白,欧阳旭难得的理性地,把这当做是叶家琪对他的一次考验。欧阳旭坐到了桌前,认真地给叶家其写起了回信,之后,便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也许,是时候重新研究研究自己的“泡妞计划”了吧?)一丝成熟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脸上…
(十二)泡妞计划
接下来的日子,欧阳旭与叶家琪每天都会通一封信。早上欧阳旭会利用下课时间或体育的自由活动时间,偷偷把信塞到叶家琪的书包里。中午回去时叶家琪写好回信,带到学校,放学时包个黑色塑料袋,再把信偷偷放进欧阳旭的车篮子里。欧阳旭没有再提让叶家琪做他女朋友的事,因为在他第二封信的时候,他就告诉她:他会让她发现自己的所有优点后,慢慢接受他的。第三封信后,他们只谈学习和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趣事。每次看到欧阳旭的信,也家琪都会被逗得呵呵大笑。他能把你看了觉得再平常不过的东西,通过他的无厘头的幽默风格,达到预想不到的喜剧效果;叶家琪也会跟他讲自己的心事,讲学习上遇到的苦恼,讲她和弟弟妹妹之间的生活小插曲,偶尔会谈到她的小学生活,和他曾经暗恋的那个男生。
欧阳旭也和叶丽琼以及叶家琪的同桌,一个叫朱素卿的短发女生通信。从她们那里他了解到了很多关于叶家琪的信息。更鬼使神差的认了叶丽琼做了自己的干姐(可能是因为她的一句“你叫姐姐,我帮你泡她”吧)之后在一次玩笑中,收了朱素卿做了自己的“干女儿”。这件说来很好笑,本来是朱素卿看到欧阳旭认了叶丽琼作干姐,叫死叫活地嚷着也要当。被欧阳旭顶了句“我还是你爸咧”。就这样“女儿”“女儿”的叫着,谁知有一次写作业的时候,朱素卿的脱口应了一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免费老爸。欧阳旭也认识了班里的很多同学。像“炮仙”林晓青(吹牛像开炮一样)、“大兵”邱传斌、“乌痔师”朱开群(脸上有个乒乓球大的黑痔)、“美娘子”林发利(说话声音嗲得像晚清时期的“公公”),这几个是每当欧阳旭有“状举”时,动静闹得最大的最佳损友;像“胖宝宝”肖亮恩、“高个子”林进锋、“秀才”黄光强,这几个是欧阳旭足球场上的疯狂球又;还有就是“大姐头”林燕苗(欧阳旭的又一个干姐,班长)“树灵”詹淑玲、“假小子”叶双丽、“泰山”李慧云,加上叶丽琼和朱素卿,这些都是叶家琪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属于欧阳旭的地下情报组织,美其名就叫它“泡妞亲友团”吧。
由于欧阳旭风趣随和的个性,总能跟他们打成一片。渐渐的,叶家琪觉得有种被冷落的感觉,从她最近的几封信里,欧阳旭读到她心里那股酸酸的忧伤。他知道那个酸就是吃醋,就是自己老妈看到老爸跟隔壁张阿姨聊天时,表现出来的那种莫名愤怒一样,那丫头已经开始在意自己了。欧阳旭用眼角瞟了一眼书桌上那本《孙子兵法》,嘴角轻轻抽动,阴阴的邪笑着:看来,我的“欲擒故纵”和“声东击西”见效了。
(十三)欢喜冤家
“妈,晚上我要吃糖醋排骨、柠檬鸭和酸菜鱼。”欧阳旭一回家就隔着门对厨房的孩他妈喊道。
片刻后,又一个千里传音传了回来:“吃那么多酸的干嘛?有啦?饭都快煮好了,想吃酸的,抽屉里有话梅,自己啃去。”
欧阳旭太兴奋,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吃那些带酸的东西,只是当他知叶家琪会为他吃醋,开始在意他时,他突然好想知道叶家琪当时吃醋时,那股酸劲到底是怎样的。管它荒不荒唐,管他变不变态,只要自己此刻是幸福的,满足的。欧阳旭满屋子狂跳着,一会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猛比胜利手式;一会儿掏出那封信,不顾口水会不会打湿信纸地狂吻着,活像一个拼命攒钱,终于买到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整个房子都是他激动的怪叫声。
好久好久,也许是累了吧,欧阳旭气喘吁吁地坐到书桌前,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心情安定下来,又做了几个极限性的深呼吸后,拿起了笔,开始给叶家琪写回信。孩他妈来叫他吃饭,推门进来时,他刚好写完,忙把信塞进自己书包。这一顿,欧阳旭胃口超好,吃光了桌上所有的菜,还有三碗白饭两碗汤。而且完全没有吃饱撑着的样子,饭后跟孩他妈抢完电视抢零食,抢完零食抢厕所。孩他妈总是抢输的那一个,她虽然像以往那样气得吹眉毛瞪眼,却也是这一个多月来,被气得最开心的一次。
“回来了,我那调皮快乐的小祖宗终于回来了。”站在厕所门口的孩他妈欣慰的想着。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孩他妈换上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欧阳旭嬉皮笑脸的站到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式。孩他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开他,夺门而入,重重地甩上门,然后厕所里响起“飞流直下三千尺”激流声…在别人看来,他俩简直就像有深仇大恨的一对冤家,可谁又知道,这就是他们两母子别样的温馨的另一种爱的表达。
欧阳旭当晚做了个美梦,梦里叶家琪向自己表白了,说她爱上了自己。醒来时枕头上一大片口水。
(十四)哥被设计了
酷热太久的天空,终于聚集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眼看一场倾盆大雨马上就要下起来了。欧阳旭厌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暗暗埋怨天公不做美,用这种鬼天气来破坏自己现在爽弊了的心情,猛踩几下单车,直奔校园。
好在雨是在欧阳旭进教室的那一刻才下的,仿佛上帝在气愤放走了一只落汤鸡,雷声也在这时响了起来。把站在门口欧阳旭吓个不轻,“不是吧,连上帝也忌妒我了,都叫我妈别把我生得这么帅了,这不,挨雷劈了吧?”欧阳旭摸着头,用他一贯的“恶心死人不偿命”的风格说着。 “切…”全班齐声道。(这基本就是每天欧阳旭进教室时的开场对白了)“咋就没人懂欣赏呢?天啊,你睁开看看吧。”一个比刚才大上几倍的雷在此时炸响。“当我没说过。”欧阳赶紧闭嘴,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座位,他可不敢与天公再用这种方式对话。
在经过叶家琪身边时,他意味深长抛给了她一个媚眼,害得她心里小鹿乱撞了好一会。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倒是身旁的朱素卿,发觉后马上回给了欧阳旭一个眼神:“你小子行啊,功力有进步嘛。”显然刚才欧阳旭在给叶家琪放电时,余电伤了旁边无辜的朱素卿了。
“爸我喜欢,你吹啊?”欧阳旭马上又回了一个眼神。
雨绵绵不绝地下着,好像一个刚被初恋情人甩了的少女,总用止不住的泪水,搞得整间教室的气氛都很压抑。因为下雨的缘故,下课了大家也没能出去自由活动,全都窝在教室。“炮仙”、“大兵”他们还好,跑去小卖部买了扑克,拉班结对地打起牌,引了一大班看热闹的免费拉拉队助阵,倒也落得轻松自在,女生们也三五成群地拉成小团队,大谈化妆品或某某帅哥哥的感性话题。
欧阳旭和叶家琪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说话,但他们都很享受此时这难得的“独处”机会。仿佛只要感受得到对方的气息,便是他们最幸福的事。没有说话,欧阳旭只拿笔轻轻捅了正在假装看书的叶家琪的后背。
叶家琪慢慢地回过头,一脸羞涩地望着他。“该死,又是这致命蓦然回首,看来自己终有一天死在这丫头要命的诱惑之下。”欧阳旭有点看傻了,红着脸竟有点不知所措。“这个…给你。”欧阳旭抖了抖桌下的信封。欧阳旭真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为什么一碰到这丫头,自己的英勇神武形象便会荡然无存,剩下的就这有那讨厌的龟孙子窝囊相了。
“哦。”叶家琪迅速接过信封转过身去。然后就是两个人在比赛谁的心跳更快些。(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如果没让对方察觉你的爱意,你可以跟他心安理得的说话、开玩笑,甚至打成一片。但要一旦捅破那层纸,那就来了,紧张,害羞,小心翼翼,连最有经验的情场老手,也搞得自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看到了哦。”班里响起了一声兴奋的叫声,声音的主人,正是叶家琪的同桌,欧阳旭的宝贝干女儿。紧接着,“泡妞亲友团”的成员应声围了过过来。然后就是那几个本来在打牌的“最佳损友”,再加上闻声赶来的“疯狂球友”,此时欧阳旭和叶家琪成了人群里被耍的两只猴子。
“我说的没错吧?我就说这小子不可能那么老实地呆在教室里,果然有阴谋。”叶丽琼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说着。“你小子行啊,泡妞就泡呗,装什么情圣偷偷塞情书啊?害我们还要买扑克装打牌配合你。你知道怎么做啦,买牌的钱给报了吧。”大兵也不甘人后地说道。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众说云云,议论纷纷,一发不可收拾啊。
欧阳旭算是明白过来:先是叶丽琼发动策划,朱素卿站岗放哨,“损友帮”再故意演戏,让其放下警惕,然后其它成员再假装闪人,腾出空间,为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最后再等他主动现出原形了。好一个“请君入瓮”的计谋,好一群死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把他们两个当做他们,排解无聊的娱乐工具了。
欧阳旭刚想抓住他们一个个好好修理一顿。这时,叶家琪猛地站起身,挣脱人群,半捂着脸跑出了教室,她是气愤的,但更多的是无地自容的羞涩。
众人面面相冠,不好意思一个个低着头,显然他们也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了。
欧阳旭把食指举在半空,对着人群点了一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啊,你们…”便头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叶家琪一口气跑到了教学楼后面的那个亭子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往这跑,也许这里曾经有过她和他的身影吧,叶家琪傻傻地想着。叶家琪躲在亭子最里面的墙角里,头靠着墙,眼睛呆呆地望着亭子外的雨。这就是恋爱吗?叶家琪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她没奢望自己的恋爱能有多热烈,她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相互关怀,相互依偎,谈谈心,写写信;开心有他笑着和自己分享,难过时有他宽厚的肩膀依靠。她真的不习惯这种,被大家当成焦点,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成为别人话题的恋情。
“算了,至少还有它。”叶家琪摸着刚才匆匆藏进口袋的信,每次当她不开心时,欧阳旭的信就成了她最好的兴奋剂了。叶家琪慢慢的打开了信封。“我最亲爱可爱的猪头”叶家琪看到这个欧阳旭说过,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称呼,开怀地笑了一下。“看到你这两天似乎很不开心,我很生气哦,因为你违反了我们猪家“吃好睡好心情好”的优良传统,小心我要打屁屁的哦。”叶家琪看到这里,刚才的不愉快似乎又少了一点,于是做了个深呼吸,继续看到(也许把信看完,自己的心情就会完全变好,她天真的想着)“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班主任表扬我了,说我几科的学习都有很大进步耶。把我爽得都找不到北了。我想你是对的,我们现在真的应该以学业为重。为了感谢你呢,我决定了,让你做我妹妹吧。是不是很高兴啊…”
“轰”雷没打在天上,却在叶家琪心里炸响。叶家琪没能再看下去了,手中的信差点脱落。是啊,我该高兴的才对啊,这不是当初我想要的结果吗?我不是一直吵着做他的妹妹吗?现在愿望实现了,我该高兴的呀。哈哈哈…叶家琪大笑着,泪水却迷失了眼睛。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想淋雨,彻彻底底,痛痛快快地淋一场雨。
欧阳旭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满校园的寻找着叶家琪的身影。他找遍每一楼梯口,敲遍了每一个紧闭的厕所门,依然一无所获。他着急了,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真怕那傻丫头会干出的什么傻事出来。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拔腿就往那个凉亭的方向跑去。
“她真的来过了。”看到掉在地上的那封自己写给叶家琪的信,欧阳旭轻声地说道。他此刻好恨自己,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是叶家琪,当经受了刚才那么大的屈辱后,再看到自己那恶作剧的话后,自己会是什么感觉。欧阳旭的心好痛好痛。“你到底在哪啊家琪?”欧阳旭瘫坐在地上,痛苦地低嚎着,一行泪缓缓划下他的脸庞。
(十五)爱神降临
雨下得更大了,仿佛上帝察觉了这个伤心的人儿,要跟他比赛谁哭得更凶些,又或许,只是这个伤心者的泪,增加空气的湿润。
欧阳旭站起身,绝望地想转身离开时,眼角扫了一眼被雨迷失的操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印入他的眼帘。是她,真的是她,欧阳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飞一般地往叶家琪的方向跑去。“别过来。”叶家琪叫住了就要靠近自己了的欧阳旭,她没有转身去面对他。她害怕面对他,她怕一看到他那张脸,自己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也会随之崩溃,即使只是妹妹的角色,她也想保留在他心里的最后一点尊严。
“家琪…”欧阳旭僵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自己真的伤到她了,自己那该死的,心血来潮的恶作剧真的伤害了心爱的女孩了,欧阳旭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
“让我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好吗?我想淋一下雨我会清醒过来的,求你别管我了好吗?哥…”叶家琪说着抽泣了起来。
“我喜欢你。”欧阳旭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叶家琪,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在叶家琪身上。听到这几个字,叶家琪全身猛地一个颤抖,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头脑也空白了好几秒。
“对不起,我只想跟你开个玩笑,才骗你要你当我妹妹的,对不起。其实我…我一直都喜欢着你的,一直都喜欢着。”欧阳旭抱着心爱的女孩,着急地解释着。“对不起家琪,对不起…”
叶家琪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来,无数个粉拳打在欧阳旭的胸口上,“混蛋,坏蛋,你这个大坏蛋,为什么老是这样耍我?为什么?”
叶家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欧阳旭没有躲开,痛并快乐地享受着叶家琪的“疼爱”,然后猛地一拉,把心爱的人儿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怀里。 “我爱你。”欧阳旭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叶家琪回抱住了欧阳旭,突然哇的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今天受的委曲一下全部喧泄出来。
欧阳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上,爱怜的把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上,深情地轻吻着她的秀发:“好了傻丫头,没事了。”
“恩…”叶家琪的头贴着他的胸口使劲甩了几下,依旧哭得像个孩子,环在他背后的手,抱得更紧了…欧阳旭没再坚持,只把下巴埋得更深,把心爱的人儿搂得更紧些。
雨就这样打在他们身上,但是他们不在乎…
他们躲到了亭子下面,这是他们在操场淋了半个小时雨之后的事了。本来叶家琪打死也不肯走的,她说这样抱着他淋雨的感觉很浪漫,也想他多淋一下,做为他欺骗她的惩罚。欧阳旭怕她着凉,想带她先找个地方避雨。最后的解决办法是,欧阳旭要抱着她找避雨的地方,理由是:他让她哭太久了,体力透支走不动了。欧阳旭倒也乐意,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体育健将,这样应该也算是体现自己男子汉形象的一次机会吧,再说看这丫头的身段应该也不重。所以二话没说的,欧阳旭跟提只鸭子似的,抱着叶家琪就往凉亭的方向走,叶家琪则欢快的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甩着两条纤腿依偎在他的怀里。(刚才有人哭过吗?谁啊?我?没有吧?忘了…)
此时叶家琪整个人坐在欧阳旭大腿上,双手仍甜蜜地搭在他的脖子上。雨水从他们身上滴到地板上,汇成一个小水塘,他们一点也不在意,湿就湿吧,反正有彼此的体温温暖着,谁怕谁啊?(有人爱情是盲目的,我看不尽然,有时应该也是灵丹妙药,它能让陷入爱河的人百病不侵,至少能让人淋雨后不怕感冒)叶家琪拷问了欧阳旭写那封信的阴谋,以及这一个多月来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包括如何利用自己的好姐妹,让她们成为他的“泡妞亲友团”的经过。欧阳旭一一老实回答,结果是胸口又多了几个拳印。叶家琪听后嘴嘟得老高老高,假装自己的气愤。但谁都看得出,那丫头心里不知倒了几十公斤蜜糖在上面呢。
欧阳旭捡起刚才散落在地上的信件,弹了弹附在上面的尘土,重新把它装会信封里,递给了叶家琪。“丫头,把它收起来吧,虽然它是个恶作剧,也因为它让你掉了不少眼泪,但是如果不是它,我想我们也没这么快走到一起。而且这是我的第二十封信,本来想借这个数字跟你表达点什么,结果…”欧阳旭略带歉意地说着。
“结果…结果我却听到信的主人亲口说出了那三个字。”叶家琪接过了信封,半抬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爱人,甜蜜却带点调戏的口吻回道。
“你呀…”欧阳旭爱怜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呜…你欺负我。”叶家琪借故撒起娇来,圈在欧阳旭脖子上的两只手使劲摇晃着,使得身自也跟着晃动起来。
“这丫头她在玩火啊,难道她忘了现在是在我大腿上了?这样不摆明勾引我犯罪吗?”欧阳旭在心里低吼着,拼命抑制着那快要挣脱理智的躁动。
“丫…丫头,你压痛我了。”欧阳旭找个借口。
叶家琪闻言停止了晃动,嘴上却不依不饶的说着:“不管啦,你要补偿我。”那嘟起的嘴足可挂两斤猪肉。
“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欧阳赶紧举双手投降(再不阻止这丫头,估计等下操场上要响起自己失控的一声狼嚎了)
“那…你把那三个字再说一遍。”叶家琪摆明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不要了吧?”欧阳旭犯难了(别看他平时风风火火,好像天塌下来永远有高个子顶着的不羁样,在感情上绝对是个百分百的菜鸟)
“要啦,要啦,人家想听嘛。”叶家琪说着双手又要了起来。
“好好好…”欧阳旭此刻终于明白老祖宗们说的什么“唯有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了。酝酿了很久,欧阳旭总算开口:“我…”不行,再酝酿…“我爱你。”欧阳旭正视了自己的感觉,眼神是痴迷的,语气是深情的,态度是真诚的。
“我也是。”叶家琪笑着紧紧抱住了他。如果刚才没听清楚,那她现在彻彻底底明明白白地听清楚了。不是妹妹,我是他心里爱着的那个人。(借我一双舞鞋吧,我现在好想跳舞)
欧阳旭只是把手搭在她的后背上,任由她在自己怀里蹦来蹦去。在他心里,要呵护这丫头一辈子的信念更坚定了,因为…他真的爱死这丫头了,特别是她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样子。
欧阳旭和叶家琪最终没有回去教室上课,因为他们无法想象,当他们双双以这种落汤鸡的形象出现在老师和那群家伙面前时,又要引发他们多少暇想。搞不好又要上明天的校园风云板头条。算了吧,欧阳旭无所谓,叶家琪可受不了,他爱她,理应为她着想。闪吧,这是他们最后达成的共识。爱情再美终究不是感冒药,湿哒哒的抱得再紧,给不了彼此多少热量,唯一发热的只有两人的脸蛋,却阻止不了一颗一颗正往外冒的鸡皮疙瘩。两人贼头贼脑地穿梭在教学楼与宿舍楼的角落里,偷偷潜伏到停车场,快速抬起叶家琪的单车就跑,直到跑到一个墙角才放下来开了锁。本来是各骑各的,但欧阳旭说这样目标太大会引起注意,叶家琪同意了(谁不知道这家伙是想送她回家啊?不过女朋友嘛,总该配合一下)
校门很轻松就过去了,原因是看门老头一眼就认出了上次拉肚子还坚持上课的叶家琪。这次欧阳旭给他的理由是:体育课上叶家琪为了熟练老师刚教的广播体操,不顾老师与同学们的阻挠,毅然冲进下着雨操场,练习了整整半个小时,后来老师实在没办法了,只有叫他强行把她带回家。叶家琪更配合着几次“放开我,我要回去上课”的挣扎动作。最后是看门老头再次老泪纵横,马上开门,还拿给了他们自己唯一的一把雨伞。
叶家琪一手拿伞,一手环着欧阳旭,头就趴在他的背上。
“旭,你妈说的,男孩子的要不能乱碰是真的吗?”叶家琪好奇地问道。
“是啊,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哦。”欧阳旭侧过头嬉皮笑地答道。叶家琪闻言搂得更紧了。
“丫头,”“啊?”“我今天可是为你“失身”了哦。”欧阳旭煞有其事地说着。
“失…失身?”叶家琪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是啊,淋了那么多雨还不湿身啊?”欧阳旭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叶家琪气得松了搂着他的那只手,拧了一下他的腰。
“又是‘九阴白骨爪’啊?”欧阳旭大叫着左躲右闪。
“呀…咻咻咻”叶家琪哪肯放过他,在他腰上啄来啄去。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欧阳旭叫苦连天。
“呀…咻咻咻…”
单车在他们的玩闹下东歪西倒,几度差点因为重心不稳砸向路面,他们的笑声撒在整条路上。雨还在下,是的,绵绵不休地下着,还在为谁而伤心着吗?管它的,去他的,反正绝对不是他们…br/欧阳旭和叶家琪算是正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只是没有像真的拍拖男女表现得那么露骨,毕竟他们还是中学生,还得挂着“一切以学习为重”的牌子。他们依旧每天写信,也谈学习,也讲心事,只是多了一些让彼此感觉麻麻的话语,只是在见不到面的周末,他们会更加挂念对方,然后在实在受不了牵肠挂肚的煎熬的情况下,在偷偷的约会见上一面。他们在信里的称呼也经常变换着,从开始的“同学”,到名字的后一个字,再到“猪头”,然后是“老头子”“老太婆”,在到现在的“大叔”与“丫头”。每次称呼的变更,就代表自己的位置在对方的心里又迈进了一步。